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鬼约》作者:夏先生 文案: 单左只是一个公司职员的高管,放着家大业大不去管理跑去给别人打工。出于良心救了一个流浪汉却改变了自己以后的生活。捡来的流浪汉好像会特异功能,他开始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先是因为那些东西丢了工作,后来差点丢了命。 原本只是因为仇恨想要杀了那些东西却陷进了一个更深的漩涡。 判官带着冰冷的语气冷冷判决“你的母亲反向弥天大错,现在该由你来偿还。” 此刻李政鋆紧紧抱着他,对他说“放心,有我。” 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政鋆单左夏筠 ┃ 配角:贾小蚊苏衍小安 ┃ 其它:有糖,但不多   第1章 第一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作,如果有不好的地方请尽量提出,我一定虚心接受。如果喜欢可以收藏。   01   细雨蒙蒙一直下个不停,天空好像被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幕布,五六点的光景却黑得像深夜。   单左把车开进自家小区已经是七点了,下班高峰期让他路上堵了近一个多小时,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后他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自家楼下。   就在他撑着雨伞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他透过细雨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个人蜷在垃圾桶旁边,就像是被丢弃的垃圾一样。他扶了扶眼镜,由于经常坐在电脑前导致了他眼睛的近视。他就像乌龟一样尽量把脖子伸长,但看到的还是模模糊糊的一团,细雨落下了一两滴打在了单左的眼镜上,让他看的更模糊了。无奈之下,他只好走过去,才能让他尽量看得清楚一点。   只见那人穿着纯黑色的T恤,下身也是一条纯黑色的裤子,看不出是什么面料,他露出的手臂上,脸上,还有他没穿鞋的赤脚上,都是污秽不堪。   “还真是个人。”单左推了推眼镜,其实眼镜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架得很好,但是自从配上眼镜之后,这好像就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单左看了看周围,各家都是灯火通明,可路上并没有一个人,除了自己,还有垃圾堆里的这个男人。   “看来只有我把他带回家了。”他拨开那人身上的垃圾,在想好像不管用背还是拖的方法好像都没法避免他身上的脏水会碰到自己昂贵的西服。   “不能见死不救,西服脏就脏了吧,大不了再买。”他这样说,像是在安慰自己,伞太碍事,他干脆放到了一边,背起人就往自己住的单元走。那人看起来挺瘦,但背起来却不是一般的重。   单左家住二十三楼,在等电梯的时候有几个人过来,奇怪的看着他,准确的说,是奇怪的看着他背上的人,那人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他本来长什么样,但脏归脏,好歹不臭。   “叮”是电梯到了。   进电梯后那些人本能的躲避他,他也尽量往角落里站,最大程度不影响到人家。   “我不方便,能帮我按一下二十三楼吗?谢谢。”   一个女生帮他按了,他又说了句谢谢,女生回以他微笑。   单左从来没有觉得从一楼到二十三楼的电梯这样漫长过,就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差一点就要把背上的人扔下去的时候,叮的一声,电梯终于停在了二十三楼。   他飞快冲到自己房门前,放下背上的人,然后拿出钥匙打开门,再把人一点点拖到了浴室。   他打开了空调,让室内的温度尽量高一点,才是初春的天气,又被雨淋了一回,单左好像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手脚的温度了了。   他去浴室把浴缸里放满了水,把那人的衣服裤子都脱了,然后扔进浴缸。那人没有穿内裤。所以当单左一气呵成地把他的裤子扒下来的时候,他足足愣了三秒,然后才移开目光,把人丢进了浴缸,并用毛巾把他的私密处挡住了。把他扒光之后单左有点奇怪,那人一身还是热的,没有因为穿着短袖又被雨淋被风吹而变得冰冷,也不是病态的热,就是——热的。   他很负责人的把那人洗干净了,还拿出了他新买的睡袍给他穿上,扔在了沙发上。然后自己去洗了洗个澡,把地下的水渍弄干净之后,给那人盖了一床被子,一切弄完之后已经九点多了,单左躺回床上,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今天下午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又在公司忙了一下午,晚上回家又善心大发救了个人,单左突然觉得自己好伟大。   他把眼镜房放到一旁,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深睡眠。他是真的累坏了。一夜无梦,只是半夜的时候感觉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单左本能地靠过去抱着,然后一觉睡到自然醒,以至于闹钟都没听见。   第二天他醒来时候,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眼前的光模模糊糊的,比较强烈,单左估计是阴了一周的天终于放晴了。   他摸到放在右边床头柜的眼镜戴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人不知道以某种暴力方式摧毁的闹钟,这边一块那边一块地散落自地上,指针还指着6:30。当他看向左边,一个穿着灰色睡袍的男人映入了他的眼帘,他记得那套睡袍,是他新买的那套,他也记得那张脸,右边眼角还带了点擦伤,是他昨天捡回来的流浪汉。   “早啊。”流浪汉醒了,一双朦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还带着那么点真诚。“哦,对了,那边那个东西一直响个不停,我又不知道怎么关,就把它拆了,要是对你很重要的话,我再给你买一个你。”他说得轻描淡写且无比暧昧,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一样。   “你...弄坏了我的闹钟?而且还睡在了我的床上?谁允许你这样做了。”单左怒气冲冲,可流浪汉好像并不在意。“恩将仇报,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带你回来你可能早就冻死了。你给我别动,我马上报警。”   流浪汉乖乖听话不动。可当单左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时间——7:28。一个念头从他脑海了蹦出来“要迟到了”,并且这个念头即将成为事实,从这里开车到公司要二十多分钟,还是在道路通畅不堵车的情况下,如果坐地铁...还要转乘并且从出口出来之后还要将近走一公里才能到公司。单左在脑海里迅速做出判断,结果发现不管怎样都要迟到了,而罪魁祸首正躺在他柔软的大床上继续睡他的回笼觉。单左给他拍了个照,然后迅速冲去了洗手间舒刷牙洗脸,这次将是他在公司上班两年以来的第一次迟到,就算要迟到了,还是尽量把时间缩到最短。   “如果你没有地方去,就乖乖呆在这里。”最好是乖乖待在这里,因为我一下班就会报警的。   单左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在他换衣服的时候他把流浪汉赶了出了他的房间,又收拾了闹钟的遗骸,急匆匆从房间出来了。   “你很急?”流浪汉问。   “嗯,上班要迟到了。”而罪魁祸首还穿着我的睡袍悠哉地在我的家里乱晃。   “我有办法。”   当单左终于穿好鞋子之后流浪汉又把他挡在了门口不让他出门,单左又看了看手表,已经只有二十分钟了,而眼前这个神经病还在拖延他的时间。   “我送你去吧。”   “谢谢,我不觉得两条腿会比四个轮子快。”   当他要开门的时候流浪汉突然揽住了他的腰,又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他吓了一跳,只听到流浪汉说:“想着你要去的地方。”   还要想吗,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公司。   “你有...”病还没出口,流浪汉松开了他的手,他看到自己已经不再自己家了,他们两人处在一个狭窄的空间,看到墙上的涂鸦和马桶。这里...好像是公司的厕所。他看看手表,时间还是7:42,只过去了两分钟,而他就从家到了公司。   “瞬间移动”单左脑子里出现了这个词,“你是怎么做到的?”单左不可置信。他敲敲周围的墙壁,是实体,直到他从厕所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他都还在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等等你到底是谁?不,你现在是不是还可以瞬移回我家?”   “嗯。”流浪汉点头,算是回答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那...现在请你回我家待着,早上的事既往不咎。对了,吃的冰箱里有,自己拿。”   “嗯,你几点下班,还要我来接你吗?”   “如果你方便,我不介意。我六点下班。”   流浪汉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单左只觉得眼前一晃,面前的就只有那画满涂鸦的厕所隔间了,哪里还有流浪汉的身影。   “太玄幻了。”   六点,公司里就只剩单左一个人了,他是经理,所以下班要比员工慢,流浪汉倒是很准时,说六点到就六点到——毕竟他想来就来。那时候单左手头上还有一些工作没做完,流浪汉还是穿的早上那一身睡衣。   “先到一边坐一下,我马上做完。”   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但单左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闭眼,睁眼,就从公司到了家。他不得不啧啧称齐,又感叹“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02   “你...叫什么?”   “李政鋆。”   “你是谁?”   “我是我啊。”   “那你从哪里来?为什么在我家楼下的垃圾堆,还有,你的瞬移...是怎么回事?”   “问题这么多。”晚上的问答时间,单左有太多问题要问李政鋆了,虽然没得到什么有意义的东西,但好歹知道了他的名字。   “我救下了你,把你从寒风冷冽的室外带回了室内,并且好好照顾了你,作为回报你应该告诉我你的身世,而且我觉得我有意义知道你的身份来确保我的人身安全。”   “你很安全,我就是来保护你的。”   “???”单左一头雾水。   “怎么说呢,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所以我干脆不说了,嗯...瞬移这个事,我说我天生就会你信吗?”   “那天我就是来找你的,结果出了意外。如果以后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第一时间和我说。”李政鋆当时说这些的时候单左差点以为他是疯子了,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却又不得不让单左惊得目瞪口呆。   “结果我问了这么多你却什么都没说。”   李政鋆思考了一会儿,又郑重其事的说:“有一件事可以告诉你,你应该能理解。”   单左:“???”   李政鋆把睡袍解开,露出了上半身,然后他转过身来,单左看到他的肩胛骨上有一个纹身,好像蜷曲的火焰,弯成一个圆,大小也就是食指和大拇指扣起来那么大。慢慢地,那个纹身从黑色变成了深蓝色又开始变亮,最后发出了巨大的光,照得单左睁不开眼。就在这时候,他感觉他背后和李政鋆一样的地方开始火辣辣的疼,他赶快跑去了卫生间扒开自己的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在同一块地方有一个和李政鋆一样的纹身,也在发着微弱的光。单左好像突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纹身了,像是某种契约。   “你在我身上干了什么?”   单左穿好衣服,怒气冲冲地从的从卫生间出来。他该不会是被某种邪教盯上了?他这样想,而这个李政鋆就是教主,才一晚上的时间就已经在自己身上弄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穿好你自己的衣服,现在,马上,离开我的家。”   李政鋆搞不懂为什么单左情绪波动这么大。   “你看,我告诉你了吧?你不信。”   “请你出去,我没钱,要是你需要什么捐款还是什么帮我保管财务,我不需要。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妖法,但是请你现在就离开我的家,否者我马上报警。”   李政鋆看着刚才还柔声柔气地问他问题的单左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不经觉得奇怪。他哪知道单左已经把他当成邪教教主了。   “那个是印记,证明你和我之间有..你真的要我走?”   “是的,你赶快走。”单左拖起李政鋆往门边推搡,在开门把人丢出去再关门之后的一系列动作之后,单左以为自己终于甩掉了一个大麻烦。为了不再让他危害别人,单左还是报警了。在警察接电话之前门外先有敲门声响起了。   “哪位?”单左开门,还是李政鋆。   “给你,今早给你摔坏了一个,这个方便关一点。”   手机那边的终于有人接电话了:“喂,你好。”   “谢谢。”他拿回闹钟,然后“砰”的一声,又关上了门。   “喂你好,我要报警。”   “您请说。”电话那边说。   “这里有一个人,行为怪异,我怀疑他是邪教教主。”单左这样说,觉得自己比较怪异。   “邪教教主?”电话那边传来疑问:“请你能否说一下准确的一些...额,他怪异的行为。”   瞬间移动,还在他背上印上奇怪的纹身。单左想这样说,但转念一想好像李政鋆重头到尾都没说过钱的事,只有这两条的话被当成疯子的估计是他。   于是他话锋一转,又说:“抱歉,我想他不是邪教教主,他是我在路边救下的一个人,但是现在他赖在我家不走了,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把他带走。”   过了一会儿,那边才传来声音:“抱歉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这是报警电话,希望你能明白报假警的严重性,我们不能帮你。”然后手机那头传来的就是“嘟嘟”声,民警把电话挂了。   他看向外面,人已经不在了。算了吧,人不在了就不为难他了。   周末两天,单左浑浑噩噩度过了。   直到周一单左感觉有些不对劲了,眼睛好像能看到一些其他的东西了,那些东西单左摘下眼镜看是模模糊糊的,戴上眼镜看依然是模模糊糊,怎么都看不真切。   起初他以为是眼睛出了问题,特意去医院检查,医生却告诉他,他的眼睛很好,视力还有明显的恢复。单左又把自己看到模模糊糊东西的事情说了一遍,医生告诉他,他们白领工作量大,休息时间不够,大脑疲惫,产生幻觉也是可能的,要注意多休息。   单左信了,谢过医生之后第二天他又投身到了工作。   公司完成了一个新项目,要开一个总结大会,单左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看各部门负责人都到齐了,8:01分,财政部主管谭恩才姗姗来迟,她看上去好像有点虚弱,打不起精神的样子,而她的身后竟然还跟了一个男人,穿着灰色西装,面色惨白,脖子就像秃鹫那样怪异地往前伸着。   单左记得在哪里见到过这个男人——他是谭恩的丈夫。   “会议室不准带家属出入,这是规矩,谭主管要是不舒服可以回家先休养几天。”单左说完这些话后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当单左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个被点名的财政部主管谭恩突然又变了一副嘴脸,容光焕发,脸上精致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更加迷人,标准的都市丽人的代表。   “单总,我没有不舒服啊。对不起,我因为个人私事迟到了一分钟。”   单左立马意识到了,他几天眼前模模糊糊的就是这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其他人看不到。他顿时感觉汗毛竖起。   他只好顺着谭恩的话说下去:“这次迟到就不追究了,下不为例。要是还有下次就按上班迟到算。”   “知道了,谢谢单总。”   每个人开始汇报工作,只有单左感到坐立不安,因为谭恩身后的那个东西。他时不时往谭恩那边看,因为谭恩坐下来的原因,那个东西也弯着腰,脖子依然是用很奇怪的姿势向前伸着,靠近谭恩的后脑勺——好像在用力闻什么东西。   庆幸的是每个人都在很认真的查看自己手中的资料然后作总结汇报,并没有人在意到单左的异样。   会议结束后,单左把谭恩叫到了办公室。   “单总,有事吗?”谭恩战战兢兢,以为是为了迟到的事。在众人面前说赦免,结果还是逃不了责罚吗?人面一套人后一套,单总因该不是这样的人啊。最近也是奇怪,自己老是感觉到不舒服,突然一下子的...这才不小心迟到了......   “公司好久都没举办活动了。”就在谭恩胡思乱想的时候,单左突然开口了,弄得谭恩倒是一愣。   “啊?”   “公司应该还有多余的资金吧,就算是为了这次的项目成功,应该组织一次员工的活动了,要好好放松一下。财务方面要摆脱小谭了。”单左看试振静地说完这些,其实后背的衣服早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因为自从一进门他和谭恩单独相处开始,她的丈夫——那个东西就一直在盯着他看,单左能感觉到,就好像是无数盆冷水从头顶一直淋到脚,透着一股寒气。而单左在尽量忽视这些。   “应该的。”   “对了,这次活动可以带上家属,小谭把你老公带来吧,你平时这么忙,应该没时间陪他吧!”   说起谭恩的老公,她突然好像有些伤感:“我老公一年前已经去世了,车祸。”谭恩说着,有些潸然泪下的感觉。   “忙完这阵,小谭你就休个假吧,也去...看看你老公。”单左说。   “谢谢单总。”   “去忙吧。”   “嗯,那我先走了。”   单总看着那东西随着谭恩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办公室。它有脚,却是用飘的。   “如果到时候你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马上和我说。”李政鋆的这句话跳入了单左的脑海。原来这就是他说的奇怪的东西吗?   03   “你在想我吗?”背后突然出现的男声吓了单左一大跳,加上刚才那怪东西的双重惊吓,单左的反应是几乎跳起来,然后在看清来认识李政鋆之后把那颗悬着的心给放下来了。他换了一身衣服。   “你怎么出现的?”   瞬移。单左突然想起来了。“你还来干嘛?”   “你不是想我了嘛?我就来了。”   “你到底是谁?你知不知道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我说了你不会又赶我走吧?”   “不!”单左挥手“在看到那东西之后我开始想相信你的话了,你能不能对付那东西?”   “能对付。”   “那你现在能不能把他给...让他离开这里,我能看到他,而且他好像还知道我能看到他。”单左指向外面,谭恩已经回到她自己的工作岗位了,单左的办公室看不到她。   “嗯。”李政鋆答应着,然后出去,才一会的工夫就从外面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方块。   “这就好了?”   “嗯,他在盒子里,你要不要看一下?”   “不用。”   “原来你也怕这个。”   “被他们看到就毛骨悚然。那是鬼吗?我记得那些迷信的人说鬼白天不出来,他们不怕阳光?”   晚上的时候,单左又问了李政鋆不少的问题,这次他终于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李政鋆说,他以后还会看到很多这种东西,而他能对付这种东西,所以上次他说是来保护自己的好像没错。而身后的那个印记,是他们之间的联系,如果单左有事,李政鋆可以随叫随到。   “就在心里想就好了?”   “嗯。”李政鋆走到卫生间的位置,说:“你试试。”然后单左在心里默念“李政鋆到我身边来”,当他当他睁开眼的时候李政鋆确实就坐在了沙发上,过程只有几秒,如果他是走过来,单左就一定会发现他动的痕迹,但是并没有,就好像穿越到了玄幻小说里,太奇妙了。   “你是不是不管春夏秋冬都一身冰冷,而且很怕冷?”李政鋆突然问他。   “是这样。”   “你这样的体质很容易招那些东西,它们靠近你,吸走你的气,然后你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了。”   “它到底是什么?”   “生前作恶,死后变为残缺的没有人性的灵魂,会像寄生虫一样寻找活人当做宿主。”   “我不会被寄生?”   “会,而且你比较特殊。他们巴不得吸光你的气然后吃掉你的灵魂。”   “今天的那个人——那个东西没有靠近我。”   “因为你身上有我的印记,他知道靠近了你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只能巴巴的望着,一盘大餐却吃不到嘴里。这些东西,比人狡诈多了。”   “那就...希望你以后保护好我了,我的命宝贵得很。”   单左的房子两室一厅,另外一间房间因为从来没人住所以被单左当成了杂物间,一时半会收拾不出来。也根本没有买床。所以李政鋆说:“那要委屈你睡沙发了,或者可以跟我睡。”他指的是一起睡在单左房间。   当单左想反驳并大发雷霆的时候,李政鋆总说:“当保镖很累的,要保证休息好。睡沙发我会做噩梦,我要睡床。”   单左原本想着周末就到家具店买张床回来,可是他根本水不惯沙发,睡了一天就全身酸痛,于是第二天的时候,单左睡回了自己房间。在两米宽的大床上,单左用被子做了一个分界线,他占床的大半,李政鋆被挤到了边缘。   单左怕冷,遇到热的东西他总是会不自觉地靠过去。他最讨厌的就是冬天,不管穿的多厚冷风都好像是活的一样,往他的领口,袖子里钻。   睡梦中,像是在好像走在一片冰天雪地里,浑身冰冷,不知走了多久,他好像慢慢看到了火光,于是他努力走,努力走,然后终于靠近了火光,原来那是一个在发光的,软绵绵的东西,他靠近,然后紧紧抱上了。这个梦好像就这么完了,之后一夜无梦,一觉到天明。   如李政鋆所说,单左开始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那些东西了,他们穿着怪异,有些甚至光着身子,跟在一些人的身后,脖子扭曲的向前伸,单总单左看向它们的时候,它也总是在观望着单左,单左一惊,李政鋆的名字立马浮现心头,然后他就会马上出现,收拾那些东西好像轻而易举。   “你为什么来保护我,而不去保护其他人?”在看到越来越多的那些东西跟在人们身后之后,单左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这次李政鋆好像不是很乐意回答了,只说了句:“我乐意。”   之后单左还是有问这个问题,李政鋆每次都含糊回答,要么干脆不答,时间久了,单左也就懒得问了。   04   四月十六,一切都与平常没什么不同,天空艳阳高照,正如他们的公司,每日都在蒸蒸日上。可是就在这时候财政部主管谭恩却突然休克,等送到医院以后人早已西去。死因不明。医生说不是因为过度劳累而导致的猝死,他们检查不出来,因为谭恩身体机能一切都正常。   正当同同事在惋惜医生在奇怪的时候单左看到已经蒙上白布的谭恩坐了起来,而在病床上的谭恩的身体却一动不动,单左知道,这是她的灵魂。他这才想起来谭恩曾经的老公靠在她身后吸她的气,这应该才是她真正的死因。之后他问过李政鋆,证实了他的想法,谭恩就好像这样理所当然的死了。   得知女儿离世的谭父谭母举着牌子在单左公司门前大闹,什么无良公司,逼死了他们正值年华的女儿。以前和谭恩玩得好的就在劝谭父谭母,而最头痛的还是单左这些高管。为了这事他都瘦了好几斤。   闹了一个月,终于完事。   这天下班,单左走到公司的地下车库准备回家,发现自己车旁站了一个面熟的人,西装革履。单左对这个人的记忆好像有些模糊了。   要不是他先开口,单左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   “我是夏媛,就不记得我了?”   经提醒单左想起来了,夏媛本名夏筠,因为他妈妈太想要个女孩了,所以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他单左和他以前是邻居,关系还不错。说来也是缘分,小学高中初中他们是一个班的。单左以前还因为他的名字嘲笑了他好一整,说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取了一个女孩名字,后来夏筠终于缠着他妈把名字改了,旁人不知道喊他夏筠,只有单左一直叫他夏媛,他也不计较。只是他成绩一直比单左好,高中毕业后他考上了更好的大学,于是两人各奔东西,缘分就这么结束了。   “还真是,你变化真大,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   “你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没记性。”夏筠说。“从高中到现在已经八年了,上次我去你家发现你不在,我问伯父他说竟然也不知道你去哪了。和家里闹矛盾跑出来了吗?”   单左摇头:“我只是想让他们看看没他们我也可以干出一番事业。我听说你去国外留学了。先上车吧。”   单左坐进了驾驶座,夏筠随后做进了副驾驶。   “现在学业都完成了,回来开始工作了。”   “真厉害,你一定在大公司发展。”   “没你厉害,都是总经理了。”   “这也是我一把血一把泪拼出来的。你怎么找到我的?”   “凭直觉,你信不信?记得你以前说很喜欢明城,所以我就来打听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你了,xx公司总经理单左,真不错。”   “明城这边的海鲜不错,你吃晚饭了吗?”单左问夏筠。他记得夏筠以前喜欢吃海鲜。说夸张点他们可以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了,虽然八年没联系,样貌也都大变了,但单左还记得他喜欢吃什么——夏筠是个不挑食的人,但他最喜欢吃海鲜,吃不了辣,其他的都能接受。   “还没。难得阿左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你就是一个杂食动物,反正什么都吃,好养。”   夏筠哈哈大笑,调侃说“那就拜托阿左以后养我了。”   前一秒还在谈笑风生,可下一秒单左就笑不出来了——什么时候他车子的后座,坐了一个“那种东西”。单左能看见,那东西眼神空洞,但就是那空洞的眼睛望着他好像在传达给他“你马上就会成为我的盘中餐”的信息。夏筠好像一直在说他在国外发生的一些趣事,单左一直在盯着后视镜。   李政鋆李政鋆李政鋆。他一直在在心里喊着李政鋆的名字,心想平时来得这么快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那东西开始靠近单左,就像靠近其他人那样,它靠近他的后脑勺,夏筠没有发现单左的不对劲,他一直在说他在国外的见闻,可单左却并没有心思听。那东西靠他越来越进,而李政鋆却一直没有出现。   无奈之下单左只好一咬牙把车停在了路边,下了车。夏筠在他身后喊他,问他怎么了。单左尽量跑到离自己车子远的地方,就在他踩到石子差点要绊倒的时候最后试了一次,喊了李政鋆的名字。   想象中疼痛感没有到来,因为有人接住了他——李政鋆终于出现了。   “怎么了?跑成这样。”   看到李政鋆之后单左好像放心了一点,但随后想起来夏筠还被自己丢在车里,自己跑了,那怪物不是要吸夏筠的气了?   他恨恨地瞪了政鋆一眼,道:“回去再和你算账。”   李政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一转身,发现夏筠跟在他身后跑了过来,看来是很担心他的样子。看他不在车里,单左也放了心。   “阿左。怎么了?”   “没事...我来接一个朋友。”单左看看李政鋆。   “看你刚才慌慌张张的跑了,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呢。”说完他看向李政鋆“我叫夏筠,阿左的朋友,也是以前的同学兼邻居。”   阿左,叫得这么亲密。李政鋆在心里暗暗嫌弃。“李政鋆。”他不耐烦地报出名字。两人连象征性的握手也没有,夏筠没有伸出手来,李政鋆刚好也不想和他握。   “你等一下。”单左对夏筠说。然后拉过李政鋆对他说:“车里有一个怪物,你去把它抓起来。”   “什么?”   “夏媛在这里我不和你多说,车里有那种东西,你把它抓起来。”单左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点愠怒。李政鋆将信将疑地过去了,那东西绝对靠近不了单左,就算靠近了他也一定会有察觉。   等他走到车旁往里看的时候,果然什么也没有,前座还是后座都空空如也。   他看了看夏筠,不打算多说。“过来吧。”   “你住在哪?抱歉今天不能请你吃晚餐了,我送你回去。”   “怎么了?”夏筠有点担心的问,单左反复思量觉得还是不把那些东西的事告诉夏筠。   见单左没打算回答,夏筠识相的报出了自己家的地址,单左微微一惊“和我在同一个小区啊。”   “真的吗,这么巧。”   单左开车回家,顺便送夏筠回家。   “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夏筠邀请单左。   “不用了,我们回家还有事。”李政鋆挡在单左身前,夏筠才不得不搭理这个他眼中的麻烦。   “我是邀请阿左...”   “今天不去了,你家住在哪栋楼?等一下我给你送饭去吧。”单左说。   “你还学会做饭了。”夏筠略感惊讶地说道。   “一个人在外总要学照顾自己,可不能把自己饿死了。”   “哈哈,是这样。我住在x栋1602。”   “行,那你就等着吧,改天再请你吃饭。”李政鋆一直在眯着眼睛看夏筠,奇怪的是他竟然看不出这人到底是人是鬼,实在奇怪。   “你还会做饭?”回去得路上李政鋆问他,和单左住在一起的这几个月,从没见过他下厨。   “以前无聊的时候报了兴趣班,然后买了菜谱自己琢磨的。”   “想我们耳鬓厮磨这么久你都没给我下过厨,那个叫什么夏媛的你们才见一面就要给人家洗手作羹汤了...嘶...”李政鋆话还没说完,单左就给了他一脚。   这都什么比喻啊!“他叫夏筠。他是我很好的朋友,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很久都没见了,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本来想请他去吃饭的...”单左看了旁边还有不少人于是回了家才和李政鋆说。   “今天我本来是想请夏媛吃饭的,没想到车开到一半突然有一个怪物出现在了后座,它还慢慢靠近我,”单左想起后颈冰凉汗毛竖起的感觉,特别是还能亲眼看到那东西慢慢靠近自己,那感觉真是恶心又恐怖。“我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可是你一直不出现,我才不得以下车落荒而逃。”   “听到你叫我第一声我就立马赶过去了,而且你让我去看车上也没有那东西,你是不是太累看花眼了?最近你不都是在打理你公司闹事的那两个老头吗?”   “没有吗?”但那感觉实在太真实了。   “算了,我去做饭。你吃了没,要不要给你做一份?”   “不用,我饱得很。”   单左看了看冰箱“你能不能去楼下海鲜市场买点大明虾?”   “不能。冰箱里还有很多东西,够两天的菜了,你那位小朋友胃口那么大?”   单左斜他一眼“他喜欢吃海鲜,冰箱里面没有海鲜。”   “真巧,我最讨厌吃海鲜。看来我和他还真是天生不合。”   单左不理李政鋆了,让他一个人嘀咕。   最后单左做了两道菜,西红柿鸡蛋和玉米排骨汤。夏筠不吃辣,所以他做的都比较清淡。   “你在家里呆着,我去给他送饭。”   “照顾婴儿啊,你要过去喂他吗?你自己吃了饭没有?”   李政鋆这么一说,单左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呢。   “你送完饭马上回来啊,不要再外面逗留太久。”这话听起来是在管小孩子,可单左还是无奈地回答:“知道了。”   05   夏筠住的楼离单左并不远,可是那栋楼的电梯却是坏的,于是一直到十六楼,单左都是用走的,办公室坐久了长时间没有运动的他走到十六楼几乎要了他半条命,看来以后是还是要锻炼。   “叮...”他按响了夏筠家的门铃,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来人是夏筠,他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   “这么快就来了,啊,阿左忘了告诉你了,我们这里的电梯坏了,可能要过几天才能修好。快进来。”夏筠闪身让他进去。   单左看到夏筠房间家具都是黑白格调的,他以前就喜欢黑色,没想到现在还喜欢。以前夏筠说他喜欢黑色单左还教育他“年轻人要喜欢点有活力的颜色。”   “比如绿色?”那时候夏筠就这样回答他,不过他早就已经不喜欢绿色了。   “这房子装修是我自己画的图纸,比较简单,只有书房和卧室,还有两间客房空着。”   “挺好看的,不过要是换一个颜色就好了。”   “绿色啊。”夏筠说。   单左笑着看着他“你喜欢就好啊,反正我早就不喜欢了,谈了恋爱就不喜欢绿色了。”   “阿左谈恋爱了?”   “前几年的事了...”   那边单左和夏筠谈起他的初恋,随后又扯一别的事情了,原本只是送个饭结果却开始聊天,谈天说地完全忘了时间,这边李政鋆在干着急,说了早点回来却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了,婴儿吃饭也没这么慢的。害怕单左遇到什么不好的东西——虽然他觉得那个夏筠就不是好东西——却又不能去找他。单左的身体短时间还没有适应他的印记,他还感受不到单左到底在什么位置。   终于又过了近一个小时,李政鋆感觉单左在喊他。于是他立马过去,然后看到夏筠半开着门和走廊口的单左在挥手,随后便把门关上了。   单左转身时看到李政鋆已经在了,也不怎么惊讶。   “还朋友呢,送都不送。”李政鋆哼哼道。   “是我不要他送的。大老爷们的,送什么送。”   “那你叫我来干嘛?不是说好早点回?你还真不怕我担心啊?”   “夏媛是我十几年的朋友了,你还怕他把我卖了?”夏媛是单左从认识他起就叫起的,叫了十几年,一时间改不过来了。   “倒不怕他把你卖了,我是怕他把你吃了。”   单左扬手打人,却被李政鋆躲过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不是狗嘴,你能吐啊?”   单左懒得和他拌嘴“我们回去,他们这里电梯坏了,我不想走路。”   “大老爷们的,楼梯都不能爬?我又不是交通工具。”   “至少这证明你还是有用的啊!”单左笑眯眯的,像只狐狸。   “过来。”李政鋆叹气,这回单左倒是乖乖走到他面前。李政鋆只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蒙住他的眼睛。这一幕刚好被住在这一楼的一个住户看到了,因为电梯坏了,所以她爬到了16楼,刚到就看到两个帅哥在楼梯间这样相拥着,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揉一揉眼镜再想看一遍,哪里哪还有人啊,只剩一片白茫茫的墙壁了。   “果然是看错了。”她嘀咕道,然后拿出钥匙回了自己家——1602。   说是去给夏筠送饭,结果大部分都是自己吃了。单左看着自己手里的饭盒,发了半天呆。   其实也并不是看着饭盒发呆,只是每次瞬移之后单左好像都要经过一会才能反应过来,李政鋆说这是智商低的原因。当然单左觉得这是谬论。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敲门,李政鋆还在呼呼大睡,在单左的床上。因为种种原因,比如单左怕冷,李政鋆是个发热源,又比如,李政鋆死皮赖脸不搬去客房。   单左早早起床已经在洗漱了,单左还奇怪是谁会这么一大早来找他,开门一看却是夏筠,他笑眯眯的,手上还提着早餐。   “这是我煮的粥,我想着你肯定没吃早餐,就给你送来了”   “你怎这么早。谢谢,我公司有早餐吃的。”   “你们周末还要上班?”   “早餐?你怎么知道我饿了。”李政鋆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还穿着睡衣,走到门边就抢过夏筠给单左的粥,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好像生怕他下毒一样。“还不错,麻烦了。”然后碰的一声,李政鋆把门关上了,就像当初单左把李政鋆赶出门一样,只剩夏筠一脸懵在门外。   “你干嘛?”一关门,李政鋆就把粥给倒进了厕所。   “我怀疑他有毒害你的嫌疑,我的任务是让所有危险远离你。”   “那你喝了被毒死了吗?他是我朋友你干嘛对他疑心那么重,你还是把你的疑心放到该放的地方吧。”   “我看他对你就有不好的想法,所以防着他是应该的。”   单左:“......”他只能在心里默默骂他“冥顽不灵”。   下了楼,夏筠竟然还在楼下等他。   “你还在啊,刚才不好意思。”   “客气话别说,又不是刚认识。你和你那个朋友住在一起?”   “他没地方去,我就暂时收留他了。”   “我送你去公司。”   “不用,周末你就好好休息吧。我走了。”单左拍拍他的肩。然后走了。   剩李政鋆一人在家,夏筠去了单左家。当李政鋆开门的时候他还有一些惊讶,怎么都想不到夏筠竟然会来找他。   “有事?”李政鋆对他一向没有好语气。   “没事,只是想来阿左家看看。”   “看完了,走吧。”   “还没看完。”李政鋆没打算让夏筠进门,可他没想到夏筠直接推开门闯了进来,像是巡查一样巡视了一圈“我听阿左说你没有地方去?我在城区还有一间房子。”   “这里就是我家,用不着你操心。”   “你这是寄人篱下,还这么理直气壮?”   “比你好,大清早巴巴地给人来送早餐,居心叵测。”   “哦?你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人和我说这样的话?照我说,你还是做好你自己应该做的。”   “那我还要谢谢你提醒了,现在,请你离开。”   夏筠耸耸肩,离开了。   李政鋆做回沙发上,想着夏筠刚才说的话。他知道自己是谁,并且知道自己是干嘛的,可是自己却连他是人是鬼都还弄不清楚,该防,该防。   06   晚上单左下班,又在公司楼下“偶遇”到了夏筠。   “我在这边有工作,想着你快下班了,就顺便等等你。”   “你也周末加班?”   “我可是全年无休的。”   “不会吧。那可真够累的。”   夏筠笑笑“我开了车,坐我的吧。”   “行。”   “这里好像新开了一家艺术餐厅,去看看?”   两人向外走去,一个人却向他们相反的方向走来,不消细看,那人就是李政鋆。   “为了防止上次的事情在发生,所以以后你一下班,我就会在你身边寸步不离。经过夏先生的教诲,我觉得我应该更尽职尽责一点。你说对不对?”最后一句话是对夏筠说的,他在一旁脸都黑了,但还是要保持微笑。单左一脸雾水,不知道李政鋆到底在说什么。“刚好我没吃晚饭,一起?”   “我是可以,不知道阿左反方不方便?”夏筠看向单左,神色里带了那么些许不愿意。   “他方不方便有什么关系,我方便就好了。”   单左:“......”   于是乎,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夏媛你开车带路吧,我开自己的车跟在你后面。”   夏筠看看李政鋆,对方当他不存在“好。”   “伯父说你都要已经几年没回去了,他说他很想你。”   “再到外面打拼几年吧,等这小公司正式上市,我再回去帮老头子。”   “伯父的家业就算你好吃懒做一事无成,这辈子也花不完了。”   “话是这么说,可人也不能一辈子守着钱过日子,没点追求还不如死了。”   “哈哈,难为你还是这样想。”   坐在餐厅,单左和夏筠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李政鋆在一旁插不上话。他们说的都是单左家里的事。不过李政鋆也不在意,只要他在单左旁边,也不怕夏筠做小动作。   席间,夏筠突然接了个电话,然后说说有事匆匆离开了,单左和李政鋆也回家了。   李政鋆开车,单左就在副驾驶的位置睡着了。一路上开开停停,李政鋆怕颠到单左又开得特别慢,在路上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家。   在饭桌上的时候单左就昏昏欲睡了,看得出已经很累了,但是碍于夏筠不好意思先走,所以等饭局完了单左上车倒头就睡了。   李政鋆还没有好好打量过单左。他的鼻梁很高,架上一副无框眼镜完全不会下滑,他的睫毛也很长,在睡梦中微微颤抖,他是在做梦吧,李政鋆想。单左好像长了一副外国人的脸,但身上又有一股国人谦谦君子的气质。他真是像极了他母亲。   李政鋆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不过还是没我帅。”   不忍心叫醒单左于是李政鋆便决定牺牲一下自我,抱单左回去。   单左要比他矮,平时看起来也还是挺高大的,但是没想到抱到手里的感觉却无比的轻。   李政鋆的怀抱好像很温暖,单左不经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李政鋆看着怀里这么温顺的单左,心中突然泛起一丝涟漪...   电梯里有三个人,不包括他和单左,一个中年男人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们,还好像在说“年轻真好”。还有两个小女孩不知在旁边嘀嘀咕咕什么,看一眼他们又不好意思地转过去,然后还是恢继续偷瞄,脸颊红扑扑的,李政鋆看不懂她们眼神里写着什么。   回到家李政鋆把单左放到床上,轻手轻脚地帮他脱衣服脱鞋,生怕吵醒了他。他轻轻地帮单左盖上被子,然后退出了房间。   突然他感觉有一丝不对劲,房间里好像不止他和单左两个人的气息,还有第三个。李政鋆能感觉到他,但那不是人。一定有一个怪物尾随他们进来了。他马上又打开了房门,单左呼吸均匀,貌似睡得很香。但李政鋆不敢放松,他不能保证不会有不怕死的直接冲过来吸了单左的气和他同归于尽,那就得不偿失了,怪物是要死的,单左可就救不回来了。   他关上门,守在单左身边。他能感觉怪物已经进了屋子,只是好像在慢慢摸索,它还没有找到单左在哪,满间屋子都是单左的气息。   等到它很靠近房门的时候李政鋆冲了出去,那怪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迅速被李政鋆收进了盒子。黑色的盒子里闪着微光,一会之后,就恢复了下去。抓到他的时候李政鋆好像看到了怪物眼睛有聚焦,他不得不暗暗一惊,可能这些东西吸了很多人的气之后会进化?他不敢确定,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更加小心了。   他不经又想到昨天单左和他说的,难道是真的?随即他立马否定了这个可能,他对自己的印记还是有信心的。   为了做一个实验,李政鋆立即去街上,花了很久抓了一个怪物回来,当李政鋆把怪物靠近单左身边的时候,那怪物身上慢慢开始起火,李政鋆马上把它收进了盒子。怪物绝对不能靠近单左身边超过一米,李政鋆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他去冲了个澡,然后也躺倒了床上,今天,李政鋆把是单左之前竖起的“38线”拿开了。   07   因为谭恩的事公司损失了不少,金钱少数名誉居多,都在说他们公司虐待员工,单左又不能说出实情,原本打算十月份上市却不得不拖到明年。这段时间的业绩也有下滑,员工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单左只好自己出钱让员工们放松一下,工作日准了一天的假到海边烧烤。他也更加的关心员工了,生怕他们再一次被那怪物缠住步了谭恩的后尘。   “单总。”付雨欣走过来了,她是今年才进公司的新人,一个普通员工。“你没事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能有什么事?你快去和他们一起玩吧。”   “最近因为谭姐的事公司业绩下滑,单总整天好像闷闷不乐,大家都很担心你。”说着,又有几名员工走了过来。   “单总待我们很好,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要是谭恩能活过来,也肯定不会让外面那些人胡说八道的。”一个男同事过来安慰他,单左很感动,一个领导能做成这样也值了。   “我没事,”他说“今天好好玩吧,明天工作可不要再无精打采了。”他露出一个笑容,顿时众人如沐春风,笑呵呵地离开玩乐去了。   其实他一少半是为了谭恩,还有一多半是为了公司上市的事。他进公司两年,把公司从一个烂摊子终于收拾出了样子,还差一步就要上市的节骨眼上出了这么一个事。谭恩算是他的一个绊脚石了,但是他同时她又觉得可怜,竟然是被自己曾经的爱人给锁了命去。   晚上他们在城区包了一个KTV,狂嗨一晚,单左准许第二天下午上班。好消息是员工们终于打起精神认真干了,可是坏消息又在一个一周后来临了。   那个曾经劝过他的员工——付雨欣突然死亡,检查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突然死亡,和谭恩一样。外界又掀起了一阵风波,两个人的连续死亡好像已经完全证实了他们公司虐待员工的传闻。当他又一次在医院看到付雨欣的灵魂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伸手去触碰它,可是付雨欣直接穿过他触摸她的手,慢悠悠走去他不知道的地方了。灵魂穿过的感觉,冰凉刺骨。   单左意识到他们公司想要上市有点遥遥无期了。这两年他还是为公司创造了不少的利益,可是董事会对这件事的决定却是——解雇单左。他手下的两名员工突然死亡,而且之前都是身体健康。工作量太大逼死员工的罪名就这样扣到了单左头上。   无原无故的,单左就这么失业了。好不容易打下的一片天地就被一些怪物给毁了。   单左清空了总经理办公室所有的的他的东西,看着他坐了两年的位置,再不舍还是要离开了。   他驱车到了城郊的夜市,晚上这里到处摆上了烧烤摊,都是夜宵,单左,难得来这里一次。穿着昂贵西装的他无疑成了那些普通老百姓眼中的焦点。   单左在众多人的注视下走到一个烧烤摊前坐下,然后大吼“老板,六十串羊肉串,还要一箱啤酒。”   “好咧,稍等!”   众人把眼神挪开,心道“不过也和我们一样,穿了套像样的西装而已。”   啤酒上来单左就一顿猛喝,完全不顾自己酒量不好。他就是想发泄一下,也为自己惋惜一下,本来下半年公司上市他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回去帮老爷子了。可哪想到现在,公司没上市不说,自己竟然还被解雇了,这样他哪里还能回去。告诉老爷子自己闯荡江湖失败了最后还是要投奔您来了。   单左迷迷糊糊看到他眼前身后左右的人身后都凑着那些怪物,它们靠近人们的后脑勺,努力在嗅着什么。单左心想,你们这些可怜的人啊,就要死了,多吃点多吃点把,做个饱死鬼也好。殊不知自己才是位居危险之首的那个,果然酒壮怂人胆。   当夏筠赶到的时候单左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外套被被丢在一边和眼镜放在一起,原本干净的衬衫上已经满是油渍,空啤酒瓶横七竖八地摊了一桌。摊位的灯光昏暗,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还在喝酒。他们可能一旦喝醉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次是真的偶遇,夏筠来这边例行公事,突然看到单左的身影,刚开始以为是看错了,等近来确认之后才发现居然真的是单左。   “阿左?”夏筠扶起单左,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因为没戴眼镜的原因单左眼前是模糊一片,于是他只好凑近...凑近...再凑近。终于看清了来人。两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   突然单左咧嘴一笑,抬手搭住夏筠的肩,强迫他坐了下来。因为单左突然用蛮力,夏筠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栽倒。然后他还是不得已坐在了单左旁边的凳子上。   “你过来。”单左故作神秘地招手,示意夏筠靠过来。   “我失业了。”他凑到夏筠耳边悄悄说道,好像这是一个秘密。   然后他的脑袋搭下来,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往一边倒去,夏筠及时接住了他。这一次,单左是真的睡熟了。   夏筠应该送单左回去,但奈何他还有工作要做,于是他只好找到单左的手机然后非常不乐意地给李政鋆发了一个短信:“接人。”不能再简短了,然后又给他发了一个坐标。   李政鋆行动力还是蛮不错的,短信刚发出去不过一分钟他人就已经到了,急匆匆地跑过来,然后看到了醉醺醺倒在夏筠怀里的单左。   李政鋆眯起眼睛,好像面对的是一只危险的巨兽“你对他干了什么?”   “我倒是想干点什么,可惜干不成。”夏筠略带惋惜的说,然后吩咐李政鋆:“阿左喝醉了,你送他回去。”   李政鋆接过夏筠手里的单左,“照顾他是我的任务,不用你操心。”他看看周围,那些眼神空洞却写满贪婪的怪物正盯着他们,如饥似渴。“你还是完成好你自己的工作吧。”   李政鋆扶着单左,可单左已经醉成烂泥,根本站不起来,直往前倾,无奈李政鋆只好又用抱的。   单左的车停在不远处,李政鋆把单左放在了后座,依然用非常慢的速度把车始回了他们住的小区。   一下车单左就吐了,吐得满身都是,李政鋆身上也沾了不少,他手勾着李政鋆的肩膀,直把他往下按。从来没发现单左力气有这么大。用车上的纸巾粗略地把单左身上的污秽物擦拭了一遍之后,干脆打横抱起单左好让他安分一点。   想用瞬移回家,但是李政鋆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还是安分的去等电梯。   单左和李政鋆印记的联系时间还不是很长,单左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要是在单左不清醒的情况下进行空间移动,可能会让单左变成傻子。   他们回到家后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这个时间段是那些怪物休眠的时候,到零点过五分,它们就会恢复如初。   李政鋆扒下单左脏兮兮的衣服,直接扔进了垃圾桶,三下五除二把他扒光之后放进了浴缸。   可能是因为长期不运动的原因单左身上的肌肉都比较松软,肚子上没有多余的赘肉,那是因为单左很瘦。难怪抱起来这么轻。   他把单左的头小心翼翼的枕在浴缸边缘为他洗头,尽量不让泡泡到流他的眼睛里去,单左一动不动,好像是个婴儿一般任李政鋆摆布,不过这个婴儿的体型有点大。这是李政鋆第一次照顾人,但是却好像轻车熟路。   期间单左在嘀嘀咕咕的说一些醉话,李政鋆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他帮单左穿好睡袍,抱他去了床上。看着单左被热气蒸的红彤彤的脸蛋,李政鋆感觉有些不对经,自己身上的某个地方不对劲,他疑惑了一会儿,目光缓缓往自己下身移去,那里已然已经有了一顶小帐篷。奇怪...   他跑去了沙发上睡觉,一夜无眠。单左时不时会说一些什么梦话,李政鋆听不清,也没认真听。   第2章 第二部分   08   第二天,天大亮了单左还没起,房间的闹钟响了不知有多久,李政鋆关了闹钟,然后收拾出门,一个人去了家具城。   他买了一张床,付钱后直接用了瞬移带回家,放在了那间早就收拾出来的客房里。独留商场工作人员在哪里发懵,“明明这里刚才有一张床的。”   安置好之后,他又去了一趟售房中心,一切事宜都办完了之后便回了家。回家的时候单左已经醒了,在冰箱里翻翻找找,他走路还是一摇一晃,看来昨天的酒还没有醒。   “有吃的吗?”他问李政鋆。   “我去给你买。”一来一去不过五分钟,李政鋆手上便多了一碗粥。“给。”   单左迷迷糊糊接了,两口就喝完了,之后好像有点不对劲,又马上冲去了厕所。吓了李政鋆一大跳,连忙跑过去问他怎么了。   “昨天...咳咳...酒喝多了。”单左说。   愣了一会儿,李政鋆噗嗤一笑,丢给了单左一个活该。“谁要你和那个变态去喝酒的。”   单左不明所以,变态是谁?他和谁喝酒?他连昨天是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   “我看到客房新添了一张床,你买的?”   “嗯,今天买的。舍不得我啊?”   “巴不得你早点离开我的房间。”单左翻了个白眼“刚刚吐了好像好一点了,还有吗?我饿。”   “出去吃吗?”   单左摇头“你给我随便做一点就行了。”   失业的单左蜗居在家,第二天的时候,他才一打开电视便看到一条标题为“明城出现疫情,死亡人数已达千人”的新闻。主持人的报道如下:“近期xx医院新接了许多病人,他们都是前期呈现休克状态,过不了多久便会死亡,目前医院还检查不出这是什么原因,死去的病人身体机能均显示正常,专家现在初步怀疑是一种新型病症,目前还不知道会不会传染,请市民出行务必小心,注意个人卫生,也不要随意与人太过亲密接触...”   看着住持人身后那若有若无的影子,单左想他知道这些人的死因了。   “我白白被开除了,新闻怎么不早出来几天。”单左惋惜道。“他们都是被吸光了气吧?”   “嗯。”李政鋆喝着咖啡,异常悠闲。   “你不是说他们会寄生吗,怎么他们吸光了气就不进去人们的身体?”   “其实大部分的灵魂会有排斥现象,灵魂还在体内,他们当然进不去。也有可能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被人抓走了吧。”李政鋆不以为意。   “你?”   李政鋆摇摇手“我可不管这些,我的任务是你,只要你没事,其他的我都不管。”   “那还有谁?”单左作思考状。   “麻烦是下边惹的,下边肯定要派人解决啊。”   “你不是吗?”   “亲一口,我就告诉你。”李政鋆戏谑的说,单左白了他一眼。“三岁小孩啊,恶不恶心。”   “它们可能要靠人的气才能在阳间维持形态。”李政鋆悻悻道。“这些东西没有思想,只是本能驱使他们偷取活人的气。就像人饿了要吃饭。”片刻后他又道:“它们们要找一个能让它们重生的宿主。这样说,如果距离你二十公里之外有满汉全席,而你要一路上吃白面馒头充饥一面走过去才能吃到大餐,你不会拒绝馒头的吧。而那些普通人的躯体,它们不稀罕寄生。它们只吸气。”   单左听着李政鋆的比喻,似懂非懂“那些人是白面馒头,谁是满汉全席?”   “你。也可能还有别人。”李政鋆说的轻描淡写。“你放心,他们就算来一千两千我都能解决,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你到底来自哪里?为什么单单保护我?或者说,谁让你来保护我?他给了你多少酬劳?”   他到底来自哪里?他为什吗只保护他?代价是什么?   ......   灵魂,代价是一个干净纯洁的灵魂。   单左的问题让李政鋆的思绪飘向最初。   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脚触不到地,伸手也摸不到任何东西。这里是一片虚无,围绕他的只有黑暗。他在这里沉浮了多久?百年?千年?还是万年?   不,更久,这里没有时间。   “救救我的孩子。”突然,他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救救我的孩子。”近了,更近了。这声音好像拉住了他,把他带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救救我的孩子。”再一次,这一次好像声音就在耳前,他眼前出现了白色的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救救我的孩子。”一个微弱的声音又一次恳求般的说道。   “你知道我要的酬劳吗?”他听到自己说。   “灵魂吗?我愿意给你,只要你救救我的孩子。”妇人说道。   “我的孩子...救救他。让他可以平安地活下去,直到九十岁,一百岁。”   他围着妇人反复转圈,不停地用鼻子嗅她“真是贪心,不过你的灵魂值得我这么做。”在他面前的妇人,是阎王的第十九个女儿。   “你的名字就叫李政鋆,以后孩子问起,你不可以说起我的事,这也是约定。”   “恶魔会遵守约定。”   ......   看着单左,李政鋆还是回答——“我乐意。”   09   “铃铃铃...铃铃铃。”老式电话铃声响起来了,单左接起电话。   “爸?”他的语气比较惊讶。李政鋆继续在一旁品咖啡。“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儿子闹够了就快回来。”对方答非所问。“我听说明城那边闹什么疫情,你快回来,别让老爸担心。”   他看看一旁的李政鋆“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你说没事就没事啊,我可听说了,那是不治之症,一下子就没命了。你要是不乖乖回来,我就要雇人去‘请’你了。快回来,两年都没回家了,也不想家里?留我老头子一个人在家孤苦聆叮的,机票我给你定好了,明天我要看到你人。”   “滴滴滴...”   “爸...”单左还想说什么,但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不给单左一点反驳的余地。   算了。单左想,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收拾东西了,明天回我家。”单左看向李政鋆,没想到他说:“你先回去,过两天你再叫我过去就行了。”   也好,还省了一张机票。   第二天单左先回家了,李政鋆打量了一下单左的房子,和他放在地下车库的车子,准备做一番清理。   单左父亲住的地方是离明城三百多公里的禹城,坐飞机用不了多久,管家德叔早早就已经等在机场出口了。   单左一出机场,立马有人帮他来提行李,其实他的行李箱也没有多重。   “德叔,好久不见。”他拥抱李德。   “小左少爷,你好久都没回家了,老爷天天念着你呢。快,上车吧。”   家里还有一个“大少爷”,是单左同父异母的哥哥,叫单柏毅,听老爷子说,是他年轻时候在外边花天酒地招来的祸患,因为和单左母亲结婚多年都没有孩子,所以才把他找了回来,没想到过了两年,单母就生了单左,可能是单左抢了老爷子对他的的宠爱吧,他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单左,单左也不怎么待见他。   餐桌上,老头子让单左谈这两年在外面发生的事,坐在他对面的单柏毅一黑着脸,全程一言不发,老爷子看向他的时候他倒还礼貌性的微微一笑。单柏毅的脸型是国字脸,浓眉小眼,到和老爷子很像。   自己的房间,还和自己出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第二天,李政鋆出现在了单左面前。   “什么!你把我的房子卖了?”单左的叫声整个别墅都能听见了,在院子里浇花的德叔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跑上楼问单左怎么了。   “没事,德叔你去忙吧。”   再三确认没事之后,于是他只好下楼了。   这边李政鋆很好心地提醒单左:“还有车子。”   “王八蛋,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你知不知道那是我辛辛苦苦买下来的?”   “明城现在不安全,有人还肯买你的房子就不错了,车子再买就是。”李政鋆把一个皮箱子丢给单左“我让那些人给我现金,全在这里。”   “到时候明城的人都死光了那些东西会跑到别处去的,这里离明城不远,最好把这里的房子也买了,到离明城更远的地方去。”   单左愣愣的,没听懂李振鋆说的“死光了”是什么意思。   李政鋆回答他:“字面意思。”   “你不是说有人管?我想可能过一阵就没事了。”现在他们的世界在经受一场人力所不能阻止的灾难,单左现在才感觉有些难以置信,他以为只是像流感一样,过一阵整总会没事的,可是李政鋆的回答无疑给了单左重重一击。   “你能帮上忙的吧?”   “不能”   单左无言。只是李政鋆这么说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要是这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了,那要比死了还难受。   那天之后,单左好几天没有理他。可能是为了他的车子和房子吧。李政鋆这样想。   单父对李政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单左的“朋友”热情款待,还特意给他收拾了就在单左旁边的一间客房,看见儿子不怎么打理李政鋆,单父还训斥单左没礼数。   那一天,单父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问李政鋆说:“小李,你的全名是什么?”   “李政鋆。”单父微微一怔。   “是哪两个字啊?”   李政鋆写给他看。   “好名字,好名字。”单父哈哈笑。   那天吃完晚饭之后单左一个人出去了,单父拉着李政鋆的手做一个“政鋆”右一个“政鋆”地叫着,问他家在哪,名字是谁取的,今年多大什么的。单柏毅视他为仇敌,好像又来了一个和自己分享父爱的。   “像,真像。”单父时不时打量他,然后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李政鋆也只好呵呵应承。   李政鋆好不容易脱身,回到房间后突然感到一阵烦闷,随之而来的是恐惧,惋惜。那不是他自己的情绪——单左出事了。   因为心情烦闷,单左吃完饭后自己一个人出门了,手机也没带,就一个人低头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等他抬头看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陌生的场景了。天开始渐渐晚了,于是单左转身回家,旁边有一点风吹草动单左都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是一只黑猫。   真是被那些东西害怕了。   “救命。”   单左走着,好像突然听到了有人喊救命。他停下来望四周看看,空无一人,这里的路灯好像坏了天黑了也不亮。他以为是幻听了。单左继续往前走,才移动了几步,又一声“救命”传进了单左的耳朵。   他停下来依旧往四周看看,依旧空无一人,当他还想走的时候突然一个东西撞进了他怀里。准确的说是一个人,他吓得退了几步。   “太好了,终于看到一个活人了。”是个留着一头利索短发的女生。   “是你在喊救命?”   “是啊。”   “大晚上喊什么救命,吓人玩啊?”   “不是,”女生荒乱摆手“后面有鬼,他们在追我。”   单左疑惑地看着她,然后看向她身后,什么都没有。   “算了,你看不见的。”女生说。   如果不是单左能看见的话,这个女生估计会被他当成神经病了。他盯着女生身后,几秒后几个飘在空中的怪物,女生口中的鬼晃晃悠悠朝他们这边来了,女生往后一看吓得连忙躲到单左身后,催他快和自己一起跑“你看不见的,快跑吧,那些鬼会附身的。”   其实他能看见。“那你喊什么救命?”   “害怕嘛,喊出来好像就没那么怕了。”   单左:“......”   “我能看见。”单左说。   “啊?”   “我能看见。”   女生愣了一会儿,突然好像找到亲人一样扑到单左怀里蹭啊蹭的“太好了,终于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了。”她应该是指能看见那些东西。   他们耽误了一阵,那些东西离他们更近了。   “不过你应该也不知道怎么对付他们,快跑。”女生拉住他就跑,单左突然想起来李政鋆说过他身上的印记好像可以对付他们,于是他把女生拉回来,信誓旦旦的说:“我能对付他们。”   女生看向他泪眼汪汪“英雄啊。”   他把女生护在身后,自己一步一步朝那些东西走去。单左是一顿大餐,那些东西好像已经问道大餐散发出来了香味了,僵硬的脸上都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单左一步一步走过去,那些东西飘过来靠近他,距离他还有三步的时候,怪物身上突然冒出了绿色的火焰,一瞬间化成了灰烬。   真的奏效。单左一颗悬着的心可算放下来了。   又一个冲了上来,贪婪让它们不顾自己的性命,在离单左还有两步的时候,它又化成了灰烬,第三个,离单左又进了一步,等第四个的时候后几乎已经要碰到单左了,他只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怪物离他越来越近印记才会起作用,到第五个的时候是不是要附身了印记才会起作用。还好只有四个。单左松了一口气,突然又觉得惋惜:想它们也在世为人过,死后变成了这样鬼不鬼的样子,也是可怜了。   他向身后的女生说“没事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女声摇摇头“你身后还有。”这次她说的淡定,好像就是确信单左能对付它们,所以她也不害怕了。   单左感觉后颈一凉,回头的时候对上一双乌黑空洞的眼睛,好像在打量他,他吓了一跳。靠这么近印记都没作用了,看来只有跑了。   “快跑。”这回换他拉着女生了。   “诶?”   跑着跑着不知跑了多久,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了,就在单左想停下来的时候“碰”,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女生也“碰”地一下撞到了他身上,他好像听到自己的骨头“咔擦”一声。   “要你一个人乱跑。”是李政鋆的声音。   跟在单左身后的几个怪物对于李政鋆来说太小菜一碟了,他冲上去,三两下地就解决了它们,女生双手合十在胸前,眼神里满是崇拜“英雄啊!”   “你家在哪?现在可以送你回去了。”   “我没家。要不你收留我吧,看你穿得这么好,你应该就住在这里吧。”   这里是别墅区。   “嗯。可我为什么要收留你?”   “因为咱们是同道中人啊。”   这个理由不足以打动他。   “那这样吧,你带我回去,我用一个故事和你交换。我保证你感兴趣。”   单左邪邪一笑,道:“好啊。”   10   “从前,有一个女生她无父无母,一个人流浪街头。但是这个女生和其他人不一样,她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飘在空中的那些鬼。突然有一天,一群奇怪的人找到了这个女生,他们告诉他,她是圣女,他们要接她回去接受朝拜和供奉,女生想,就是有人白白给她吃白白给她住了,于是就欣然同意了那些奇怪的人地建议。女生被带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他们把女生的眼睛蒙上带她进去,出来的时候还是把女生的眼睛蒙上,他们让女生指出那些飘在空中的鬼的位置,然后抓住它们,刚开始的时候女生在那奇怪的地方住的还蛮舒适,可渐渐女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奇怪的人天天在抓鬼,到了后面开始抓人,活人,死人。女生偷看到他们让鬼进到死人的身体里,死人马上就活过来了,他们还让鬼进到活人的身体,女生看到,鬼进到活人的身体里面,可是那个活人却以另外一种方式出现,他飘在空中,慢慢地朝一个方向走去,女生知道他死了,那是灵魂。当灵魂穿过女生的身体的时候,就感觉好像是坠入了零下十几度的冰窖,冰凉刺骨。他们发现女生在偷看,于是恶狠狠的训斥她,一点也不像刚开始对待圣女的态度。女生知道他们在干坏事,于是就逃了出来。”   “这个女生是你?”单左问。   “哎呀,这么快就猜到了。没错,我就是异教圣女。”她好像很自豪地说。   “你叫什么?”李政鋆问。   “贾小蚊,我妈说蚊子生命力强,取这个名字好养活。”   “你不是说你是孤儿吗?”   “哎呀你们怎么抓不住问题的重点!”贾小蚊好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异教是什么?”单左问。   贾小蚊放下手中的瓜子,终于问道一个点子上的问题了“邪教,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他们在干坏事,我就觉得他们是邪教。”   “那你还去当圣女?”   “我刚开始也不知道啊,对我一个流浪儿来说可以白吃白住的地方就是天堂啊。”   李政鋆和单左两人相望无言。半晌,李政鋆说“今天晚了,你先睡这里。”   “有衣服没,我想洗个澡。”   李政鋆单左退出了房间,单左斜了他一眼,道:“晚安。”语气自然不会很好。   “嗯,晚安。”李政鋆一个闪身,比单左还先一步进了他的房间。单左愣了。“快进来啊,把门关了。”房间里传来李政鋆的声音,单柏毅从单左房间经过,打量了单左一眼,然后上了楼,单柏毅的房间在三楼。   单左被他奇怪的眼神看得全身发寒,悻悻进了房间。   “你不是不管?还来救我干嘛?”   李政鋆坐在床上,拍拍旁边“当然要管你啊。怪冷的,你快上来。”   单左上了床,李政鋆立马狗皮膏药一样的粘了上来。“你一身冰冷的。”   “有病啊,离我远点。”单左使劲推不开他,又不敢弄出多大动静,生怕吵到其他的人。   “你说贾小蚊的话是不是真的。”单左问。   “不知道。”李政鋆还趴在单左身上,他身上暖暖的,反正挺舒服,单左也没打算推开他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了。   李政鋆答得含糊,没几秒的工夫就睡着了,单左伸手做了一个打他的动作,李政鋆一手挥过来就把他的手拦在怀里了,单左使劲挣也挣不开,最后无奈只好放弃。   第二天单左早早就醒了,他总感觉有一个东西硌着他。李政鋆把他抱在怀里,睡得倒是挺安详的,单左还没睡醒,迷迷糊糊一双手在被子下乱摸,想把那个让他不舒服的东西拿走。   他先是摸到了布料,感觉还有一些热,他往外拔,拔了半天不动,他以为是布料挡住了,又模模糊糊把手伸进布料里,摸到皮肤触感的时候,单左整个人一下就醒了。   作为男人,不能不熟悉那东西。   单左推开李政鋆,自己穿衣下床,就那么愣愣地站在床边,看着李政鋆慢慢睁眼,睡眼朦胧的对单左说“早。”   其实李政鋆早就醒了,因为怀里抱着单左不好乱动,于是便盯着他看,看了不知多久下身竟然起了奇怪的反应。   单左刚开始碰他的时候他一个激灵,竟然觉得有点舒服,他从开没有这种感觉。等单左彻底醒了之后他只能装睡,再装作被吵醒。   算了本来他也没打算解释,好像对单左动了点什么歪心思了。   “还早,再睡会儿。”他转过身去,没给单左质问他的机会。下半身那处让他很不舒服,可是他不打算自己解决,让单左给他摸?不可能!上次就是自己下去的,这次也忍一忍吧。看着李政鋆如此平静,单左断定是自己想多了。不得已又躺了回去,尽量离李政鋆远点。   不知过了多久,门边有悉悉索索的动静,李政鋆和单左同时醒了,他们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门边探头探脑的。   “谁?”   “我能进来吗?”是贾小蚊的声音。   “进。”   贾小蚊进来之后畏畏缩缩的,看着他们还不住红脸。单左奇怪,他并没有裸睡啊。   当单左抬头看到近在咫尺的李政鋆的脸后,他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自己现在,在李政鋆怀里躺着,而且他还是能感觉到有一个东西硌着他。   他的脸一下子沉下来了。   “碰”地一声,单左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了,门外多站了两个人——李政鋆和贾小蚊。   李政鋆看了一眼自己不安分的老二——睡袍那里的一个小帐篷。挠挠头回自己房间了。他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赶出来,只剩贾小蚊一人在门外凌乱,最后也挠挠头回了李政鋆房间。   富家公子的脾气都是这么捉摸不定的吗她想。   她看着卫生间紧闭地门,李政鋆在里面。突然又想到了李政鋆和单左抱在一起的画面,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在一旁呵呵傻笑。   过了不知多久李政鋆从卫生间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洗了澡。   “你找我们干嘛?”   “我觉得你们好像不怎么相信我说的话,昨天我翻来覆去大半夜睡不着,所以天一亮我就去找你们了。”结果,却看到了如此活色生香的场景。贾小蚊呵呵傻笑。   “我信啊!”   “欸?”   “你就先在这里住下来吧,你出去那些东西还会来找你!”   “就...这样?”   “恩,就这样。”   李政鋆猜明城再过不久可能就要彻底沦陷变成一座只有怪物的死城,那边离这边不远,该早让单父他们搬家了。   “对了,你和我仔细说说你的那个什么教。”   “异教?”贾小蚊盘腿坐在床上,正色道:“他们都穿着奇怪的黑色衣服,也不对,反正黑不黑紫不紫的,他们平常出现在我面前都带着帽子,那种连帽衫的帽子,还带着面具,面具的样子是一种怪物,我不认得,反正我从来没看到过他们的脸。他们带我去的地方有很多条通道,连接不同的地方,四通八达的,我在那里都差不多住了大半年了还会迷路。”   “那你是怎么逃到这里的?”   “不知道,我趁他们全部都围在一个房间做实验的时候偷偷沿着风口爬出来的,趴着趴着我就从地下出来了。我刚逃出来的时候是一片荒地,我是走了好几天才走到这里的。我跟你说,本来我都想休息的,结果屁股还没做稳就看到那些鬼在追我,然后就遇到你们了。”   “碰...碰”外面有敲门声,“李少爷,吃饭了。”   11   夏筠突然来找李政鋆了,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他们在一家冷清的咖啡馆碰面。他这次出来见夏筠单左并不知道。   “先生,需要点什么?”女服务生拿了菜单笑眯眯地来问他。   “拿铁,重糖。”   “还需要点什么吗!”   “我没带钱。”   “啊?”女服务生不明所以。这句话是对坐在他对面的夏筠说的。李政鋆在刷刷地翻着菜单寻找那些量小且贵的东西,言外之意就是你买单。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一面都来二十份,这个,拿两份上来,其余都打包。”   “唉...好。”   五分钟后他们两人的桌面上摆上了两个蛋糕,李政鋆右边的椅子上摆满了大包小包,那些都是他打包的蛋糕。   “家里还有两个小孩,他们喜欢吃甜食。”他指的是单左和贾小蚊。   夏筠倒是大方得付了钱,不痛不痒的。反正又不是他的钱。   女服务生拿着钱开开心心地跑开了,这么多是他们一个星期的业绩啊。   “说吧,找我什么事。”   在他胡闹完之后夏筠直入主题:“它们消失了很多,是不是你干的?”   李政鋆知道夏筠说的“它们”是谁,但他可重来没有管过闲事。“我只管单左,其他一律不管。”他的话表明了他的立场。“那些东西没个名字的吗?老是这些那些的叫怪烦。”   夏筠摇摇头“没名字。”   那些怪物在地狱很多年了,都是生前作恶多端的人,死后因为灵魂的不全,所以没有办法投胎。就那么关着,一年几个十几个的来,最久的不知道关了多少年。鬼不是鬼、魂不是魂。   “我知道的不是太多,这次的豁口是个大意外,现在下面都乱成一团了,人手也不够。”夏筠说出他来的目的“所以下面希望你能来协助我们。明城快成为死城,这些东西再往外地扩散,现在禹城下面也有一些小豁口了,很快会被那些东西破坏的更大,禹城也不安全了。”   他这次来找他,是为了工作。   其实夏筠说得严重了一点,明城现在因为死人太多造成了恐慌,但活人还是有一大半的,只是,再过不了几个月,明城就会成为夏筠口中的死城了。不过有一点他没说错,禹城正在形成一个新的豁口。   “看来我没猜错,鬼差大人。”李政鋆阴森森的笑“但是那与我什么相干?我只是一个没身份的人。”   夏筠:“......”他叹一口气,本来他也没指望李政鋆能答应。   “下面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不答应谁也没办法,反正话我已经传到了。”夏筠喝了口咖啡。“如果你不愿意帮忙,那就带阿左离开这里,我父母在北边有一套房子,你们去那住,它们不会去那边。如果,你知道还有谁在抓捕那些东西。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看在你为我买了这么多东西的份上,”李政鋆还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就告诉你其实人类在插手。”   还好不用和他共事。夏筠想。刚巧,李政鋆也是这种想法。   “多谢。”夏筠皮笑肉不笑。他似乎有些不把李政鋆提供的这个线索当真。其实不当真也没错,李政鋆就是就着贾小蚊的说辞那么随口一说,毕竟还没证实。   他们不欢而散。   他在小区门口遇到了单左,开了一辆老爷车,贾小蚊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李大帅,快上来。”贾小蚊对他招手。“李大帅”“单二帅”是贾小蚊对他们两人的称呼,她说李政鋆看起来帅一点,单左排老二,这么叫能显出她对他们的钟爱——没错,是钟爱!她自己这么说的。虽然刚开始单左极力反对,这样听起来很白痴,但威逼利诱贾小蚊她都没有把这个称呼改过来,最后也只有算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   “抓鬼。”贾小蚊看起来很兴奋“二帅说要带我去明城——抓鬼。”她做了个鬼脸。   李政鋆上了车,对单左道:“你猜我今天见了谁?”   “没兴趣。”   “额...”李政鋆被噎住——单左还在生气。坐在副驾驶的贾小蚊看看单左看看李政鋆然后一脸浪笑。   “蚊子小姐,你这是要赖上我们了吗。”   “你才小姐。”贾小蚊对李政鋆吐舌头“二帅说我住在他家不安全,要是还有鬼来找我怎么办?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去鬼的老窝。”   “往北边跑啊,他们抓不到你。”   “可是人家想和大帅和二帅在一起。”看着贾小蚊撒娇的样子李政鋆想打人。   从禹城到明城的高速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几辆车,出入口的收费站都已经没有人在工作了。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进入了明城范围之后竟然感觉到了“萧瑟”。明明才是夏天。   “氛围有点奇怪。”贾小蚊说道,她看到路边三三两两的站着几个人一会儿朝这边走走一会儿朝那边就看看,并没有目标,一个个弯腰驼背的,身上还发着乌黑色的光。说是光其实倒不如说是围绕在身边的黑色的雾更加合适。   “这些人...”单左也看得出神,突然“碰”地一声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他们这边发生了巨大的声响,那些在奇奇怪怪东看西看的人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做自己的事——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我...撞到了什么?”   “好像是个人。”贾小蚊说道。   “下车看看。”   单左和贾小蚊两人下了车,果然有个人呈大字型躺在了车前。那人的身上没有伤,应该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而已,但是那人已经面无血色,好像死人。单左试探性地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果然——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单左不经倒吸一口冷气,自己这是撞死人了吗?   “没事,这人早就死了,被那东西附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刚刚那东西应该是被吓跑了,人不是你撞死的。”李政鋆看他两人在车前磨叽了这么久,才勉为其难下车来看看,结果只是看到一具早就死掉的行尸走肉。   “这人是被鬼害死的啊。”贾小蚊做惊恐状。   “嗯,明城现在到处都是这些东西。”   小害怕了一会儿之后贾小蚊有作淡定状,幽幽说道:“没事,李大帅不是可以对付这些东西么,有他在,我安心。”然后李政鋆哈哈大笑,单左非常仁爱的给了他们两人一人一个白眼。   “你去把周围的那些东西给收拾了,然后上车。”   单左把那具尸体踢到路旁边,贾小蚊在一旁念叨“人都死了你还这样对他,太不尊重了吧。”   “行啊,你说怎么样才尊重。”   “用拖的。”   “嗯,”单左点点头“好像是好一点,你来。”   贾小蚊:“啊?”   单左上了车,然后他倒车,右转,到了另一边。   “你快点,我们还要赶路。”   贾小蚊:“......”   于是她只好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上尸体然后慢慢地、小心地把尸体拖到路边。完了之后还拜两拜,口中还念念有词“大哥啊,你上天有灵可千万别来找我啊,要找就去找那个姓单的,是他撞了你还对你不尊重,我只能帮大哥你到这里了啊,记得,去找他,去找他。”   “好。”耳边出现了一个男声。贾小蚊吓了一大跳,还真以为是尸体显灵了赶忙又拜了几拜,结果认真一看却是单左。   单左在车上看她磨磨唧唧的,还对着尸体拜几拜。于是就下车想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于是贾小蚊说的那一通话他就刚好是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你是不是二啊。”贾小蚊查插着腰,气鼓鼓好似包租婆的模样。然后只见她通通通地跑到了车的驾驶座上,单左听到了车发动的声音,然后,那台黄色的老爷车车轱辘一转,飞快地往前驶去。   半小时后,单左看到一辆黄色为老爷车从高速上逆行回来了,李政鋆坐在驾驶座上,贾小蚊在后座看样子好像是睡着了。   单左摇摇头,坐上了副驾驶。“你把她怎么了?”   “没怎么啊,只是让她睡会儿。”   13   明城的铭皇大酒店内,单左开了三个房间。分别是2202/2203/2204,处在高出可以把明城的情况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里并没有像夏筠说的那样已经成为了死城,依旧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只是奇怪的是人们的动作好像都很木讷,像是机器人一样输入指令就只会完成。单左看不到他们身上乌黑色的光。李政鋆说他看不到就说明这些人没有被附身,可能是气被吸走太多,离死不远了。   有时候,会有三三两两的怪物在大街上飘荡,跟在行人身后。只要看到了贾小蚊就兴奋的跟什么似的,指着一个方向让李政鋆动手,街上的行人用怪异的眼光看他们三个。   “真不方便,房子被卖了还要一天天找住处。”城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内,单左正在前台付账,顺便埋怨一下李政鋆把他房子卖掉的事。   后者很轻松的回答:“谁知道你不怕死还要回来。”单左斜他一眼。   “是他?”   “他们在一起,应该是了。”在酒店的阴暗角落,有人默默注视着单左一行人,而他们,浑然不觉。   这次李政鋆和单左住在了一个房间,美名其曰保护他。   在他们进到房间后不久“叮”一声,门铃响了,是送餐的人来了。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推着餐车进了房间,看着为他开门的李政鋆一阵怪笑,可能是礼貌的笑容,但是挂在这样一个长着胡子的中年人身上莫名显得有些怪异,看见了坐在一旁的单左之后又裂开了嘴笑,放下食物之后竟然还迟迟不离开房间,就那么看着单左,看得单左头皮发麻。李政鋆不知从哪里那出一些钱给那人做小费,他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这酒店的工作人员真奇怪。”单左开始算计明天的行程:“依旧和之前一样绕着城市转一圈,把遇到的怪物全部抓了,然后我要回xx小区一趟。”那是单左之前买的房子的地方。   单左记得之前这边还有为售空的楼房,直接全款又买了一套房子,当天拎包入住。之后他去了一趟夏筠的住所,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看着单左在移动房间的家居摆设布置房间,李政鋆站在一旁表示很不解“如果我要是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会马上提包走人。逃还来不及呢,竟然还有傻子巴巴又跑回来的。”   “大帅你这就说的不对了,二帅是回来救人的。而且你说,这天天住酒店多浪费钱啊,定居下来我们才好施展拳脚啊。你别忘了,我们是回来抓鬼的。”   李政鋆白眼“你们这是回来看戏,累的又不是你。”   “好啦好啦,知道你累,晚上我给你们煲汤喝怎么样。”贾小蚊道。   单左把一个单人沙发搬到了阳台上,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了一架望远镜,正对着窗外。“这里是最靠近市区的一栋楼了,用望远镜可以清楚地看到路上的情况,有些高楼挡住了,但总体还是能看得比较远。”单左说。   隔天依旧是在城内巡视了一圈,三三两两抓了一些怪物,李政鋆动手的时候贾小蚊就在旁边拍手叫好,然后李政鋆便会一个帅气的转身,往他们这边抛媚眼。单左对他们表示很无语。   “我离开明城的时候明明还有挺多的,怎么我才回去没几天他们都不见了。”单左奇怪。   第三天意外收获,他们遇到了夏筠,不应该说他终于找到了夏筠。   刚开始四目相对,愣了好一会双方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在这。”异口同声,都是惊讶的语气。   “我在这边有工作,听说你回家了,怎么又回来了?”夏筠问。   某人在旁边插嘴道:“有人想当拯救人类的大英雄。”   坐在单左新买的房子里,贾小蚊在厨房忙碌。原来她除了会撒娇犯浑还能做得一手好菜。   “你还住在这里吗?”新买的房子里除了常用的一些家具连冰箱都还没有置办,所以夏筠和单左两人面前一人一杯白开水,夏筠好像还喝得挺欢,一杯又接着一杯。   李政鋆在阳台捣鼓望远镜。   “我之前到过你住的地方,房主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姑娘,我还以为你已经搬走了,没想到又遇到了。上一次也是忘了留电话号码,到后来都不知道怎么联系你。”   “我在这边还有工作,一时半会走不了,倒是你,怎么又回来了?”   贾小蚊从厨房来来回回陆续搬出几个菜。   “我也是有事才回来的。夏媛,你快把工作辞了吧!以你的能力到别处还能找到能更好的,赶快离开这破地方。”   听着单左的言辞哈哈大笑,夏筠问他“为什么要走,我倒是觉得这里挺好。”   “你没听说,电视里都在说明城有传染病,你快逃命。”   “那你还回来?”   “救你。”单左脱口而出。他回家很久才意识到夏筠还一个人孤零零呆在这座城市,夏筠不知道这东西,要是被附了身可怎么办?于是他想回来找夏筠,这是单左对朋友的一份负责。但这也只是他其中的一个目的,他这次来地主要目的——是要消灭这些怪物。   后者单左没有说出来,他断定夏筠还不知道这些东西,于是又只好弱弱的说一句“我来这里还有些事。”“咕噜咕噜”面前的半杯白开水下肚。   夏筠好像故意不听后半句,听说单左是回来找他的便笑得一脸灿烂,看着单左的眼里竟然还稍微流露出了一点叫做“感动”的东西。   “你叫我离开,那你走不走?”   “我还不能走,我要救那些人。”   “你不怕染传染病?”   “我不会有事。”   “你怎么知道?”   他就是知道。   14   单左的新房子三室一厅,原本贾小蚊单左李政鋆三人的时候刚好一人一间,只是现在又多加了一个夏筠,房间就不够分了。   在饭桌上他们商量好了,单左害怕夏筠被怪物附身。可见夏筠好像并不想离开明城,于是单左主动提出让夏筠跟他们住在一起,毕竟有一个可以对付怪物的人在。   虽然李政鋆极力反对,但是反对无效,因为有单左和贾小蚊两票同意夏筠住下。   于是现在有一个问题在困扰他们了,主要是困扰单左——房间该怎么分?   “很显然,你睡沙发。”李政鋆对夏筠说,他们俩的态度从来都是剑拔弩张。   “可以两个人睡一张床啊。”贾小蚊在一旁也帮着出谋划策。“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委屈一下的。”随后,她又娇羞羞地说道。   “你回房间睡觉,没你的事。”李政鋆下命令,让她别来捣乱。   “真是的,大帅一点都不可爱了。”随后贾小蚊悻悻回了房间,留门外三个大男人纠结怎么分房间。   “要不然我也是可以委屈一下的,你睡我房间,我跟单左睡。”   “我跟阿左睡也是可以的。”夏筠笑得温柔,但在那和煦笑容下已经把李政鋆鞭挞了一百遍。   “他跟你睡会睡不惯,我们都一起睡很久了,他总是抱着我睡得很安心。”李政鋆同样笑嘻嘻,像是在炫耀单左已经成为他的所有物。笑面虎不是夏筠一个人的专长。   听到李政鋆这么说而单左并没有反驳,夏筠的嘴角不禁抽了抽。随后他又镇定的说道“我记得阿左会认床,到一个新环境会睡不习惯、做噩梦。小的时候在外面他总是要我抱着才睡的安心。我们,也一起睡很久了。”最后一句夏筠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很清楚的说道。   单左同样不反驳,因为却有其事。   “现在长大好一些,不怎么认床了。我的房间是主卧,床要大一些,夏媛和我睡就行了。”每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李政鋆在心里暗骂一声“变态”。   “不行,要他睡我房间不行吗?毕竟是客人,还是我们两个委屈一下挤一挤。”李政鋆指的是他和单左。   “我和阿左什么关系,不用把我当客人。我可以和阿左睡,不委屈。”   看着他们因为这样一个小事争来争去,烦闷的心情慢慢升起,下意识想要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才发现原来早就已经不戴了。   “你”单左指向李政鋆“睡沙发,夏媛,睡李政鋆房间。”   看着单左面若冰霜的表情夏筠知道单左生气了,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都没变过。夏筠默默笑道,直到现在能做的只有服从了。   “那晚安了。”夏筠道了晚安,然后径直走去了李政鋆房间。单左也和他说“晚安”,然后也回房了。   两人都讨了个没趣,李政鋆悻悻的只好乖乖站在客厅,短短的沙发根本容不下他这么大一个人。   睡了半夜,腰酸背痛。   睡到半夜李政鋆突然不安,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他的左边单左的房间好像熙熙攘攘的有很多气息。他冲到了单左房间,看到那些东西站在单左身边一动不动,李政鋆看了时间上面显示零点过五分,当指针指向过六之后那些东西果然又怪异地动了起来,无视他这个大威胁慢慢靠近单左。   它们好像与其它那些怪物不同,它们眼神有聚焦,它们好像很清楚来这里的目——单左,也并不惧怕单左身上的印记和印记的主人。   容不得思考李政鋆一个箭步到了它们身边,准备像对付其他怪物那样只是轻而易举就把它们抓住。但是却没这么简单,它们避开了李政鋆,还呲牙咧嘴向他发出警告。有五六个怪物围在单左身边,它们开始慢慢后退,像是要准备逃走。李政鋆闪身过去抓到了一只,那怪物还对他张牙舞爪。   李政鋆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猛然刺进怪物的体内怪物马上化成了一缕青烟消失在他眼前,随后它们并没有在再靠近过来,他们的身影慢慢在变淡、消失。李政鋆当然不能就让怪物这样跑掉,手起剑落,又有四个怪物交代在了他的刀下,可还是让一个跑了。随后,那把发着绿色幽光的剑慢慢消失在李政鋆手中。它们好像在试探什么。   第二次了。   李政鋆拉开被子,轻车熟路的睡到了单左身边,好像他本来就睡在这里一样。   就算是夏天单左也没有帖凉席,薄薄的空调被被他裹得紧紧地不留一点缝隙。刚刚的动静并没有吵醒他,他依旧睡得很香嘴角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应该是做美梦了吧。   李政鋆睡下之后单左慢慢的挪到李政鋆的身边来了,嘴里还喃喃着什么李政鋆没听清,最后单左好像下意识地抱上了他,单左喊了句“妈”,这次李政鋆听清了,他本来伸到半空想要抱住单左的手愣了愣,最后还是把他往怀里搂了搂,嘴角带着些无奈。   他身体里有他母亲的灵魂啊,可能他感觉得到吧。   单左的母亲,单父从来没和他说起过,家里连一张母亲的照片都没有,单左唯一知道的事   ——他的母亲为了生下他,离世了。   夏筠一整晚并不在李政鋆的房间,毕竟晚上是最好的工作时间,零点之后怪物会休眠,那是屠杀他们最好的时候。再说了,他一个鬼,要睡什么觉呢。   他回来的时候在很早,静悄悄尽量不发出动静,但还是惊动了李政鋆。他早就睡不着了,从单左房间出来之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即使知道夏筠并不在自己房间他也不想回去,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不知坐了多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烦恼些什么东西。   “早。”门把手有一点响动李政鋆就知道是夏筠,毕竟才在门口就能感受到阵阵寒气除了是鬼差还能有谁。   “早。”夏筠愣了,看着沙发上坐的背影,奇怪李政鋆今天怎么正常了。   “你过来一下,我问你。”李政鋆向他招手。   “怎么?今天吃药了?”李政鋆当做没听见,因为他真是有事要问夏筠。   “你以前是人类吧,我问你,你们人类,对母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什么?”没想到李政鋆会问这个问题,李政鋆先是一愣,本还想嘲笑他一番却觉得他眼里此刻竟然装了一种叫做“真诚”的东西。   “你突然问这个干吗?”   “要是,你发现你的好友害死了你母亲,你还能不能原谅他?”李政鋆又问。   夏筠已经死亡好几年了,于情亲于友情,他大概忘得差不多了,除了单左。   “人类管这种叫‘杀母仇人’,要是我我一定会报仇的。比如,把那个人杀了。”鬼使神差的,夏筠竟然回答了他,他可能体会不到这样的感觉了,不过要是生前的他遇到这样的事,那可能就真如他自己所说了李政鋆愣愣的,只回了个“哦。”夏筠当他又发什么神经,自己回了房间。   “假如那人杀了你的母亲之后对你很好,真心对你好,你会不会原谅他?”   身后的李政鋆又问道。夏筠听到自己回复了两个字“做梦”。这下身后彻底没了声音。   天大亮之后单左和贾小蚊都起床了,李政鋆又变成了一副没皮没脸的样子,和单左作对,和贾小蚊扯皮,早上他忧郁的样子让夏筠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在餐桌上,夏筠宣布说“我把工作辞了。”   “真的?”   “嗯。”他决定白天和单左待在一起,晚上出去干活。   “那就太好了,我今天送你回去。对了你家在哪?上次我回家叔叔阿姨好像搬家了。”单左兴高采烈,他以为可以保护到夏筠的安全了,但夏筠就是想来保护单左的。   “我不回家,我就在这里,阿左不是说要救那些得病的人吗?我也帮你。”夏筠做一副纯良无知的样子。   单左张张嘴,欲言又止。到底要不要告诉夏筠怪物的事情。单左还在纠结。   “你不回去叔叔阿姨不会担心?”   “我和他们说了我很平安,他们说让我在这边好好注意。”   撒谎不打草稿。李政鋆心里暗暗吐槽。   最后单左还是打算和夏筠说了。   他把他叫到房间,显然还是思考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郑重地对夏筠说:“其实明城闹鬼,那些人的死亡就是因为那些鬼闹得。”   “是这样啊。”夏筠晃然大悟,单左慎重点头,问“现在你还想在这里吗?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为什么要送我回去?那些是鬼,你要怎么对付?”   单左微微一笑“我能对付就是了。”   “那既然你能对付,就让我跟在你身边还安全一些,要是那些鬼在你离开之后找上我呢?”单左一想,觉得他说的也没错,于是点头答应了“那你留下来,记得要时时再我们身边。”   “嗯。”   15   单左身上有李政鋆的印记,夏筠并不知道,他和单左在一起会抑制李政鋆的印记他也不知道。   夏筠身上的寒气是怪物最喜欢的气息,可那些怪物出于本能的害怕鬼差又让它们不敢靠近夏筠,单左就不一样了当夏筠的气息压制住了李政鋆的印记之后,单左于它们就是一顿毫无威胁的大餐。夏筠——也不知道。   他们的小屋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怪物,当然李政鋆或者是夏筠会在它们还没有进门没有被单左看到的时候解决它们,与那晚会躲避攻击的怪物不同,这些成群结队上门送死的怪物要比那晚的怪物蠢得多,根本不用武器。好像就是一群小鸡仔一手抓一个。   李政鋆开始疑心。   那天,又有一群怪物在门外晃荡,李政鋆出门三两下解决的怪物之后把夏筠拖到了楼梯间质问他:“自从你住进来之后这些怪物就接连不断地来,该不会是你把他们引过来的吧?”   抓怪物的工作大部分是李政鋆的,夏筠不能在单左面前暴露他的身份,他要表现的像一个平常人。   “你知道我是鬼差,他们躲我还来不及,怎么会来送死。”   李政鋆眯起眼睛,似乎是不相信他“突然要求和我们住在一起,白天对单左几乎形影不离,晚上又不在家,你很可疑啊。”   “并不是和‘你们’,我只是想来保护阿左,至于晚上出门,我只是去例行公事了。其他的我好像没有必要和你汇报。”   李政鋆依然用一种不信任的眼神看他:“很可疑,说,你接近单左到底想干嘛。”   夏筠很无奈“我刚刚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李政鋆:“什么?什么话。”   “你...”   “不管你是来干什么,反正我劝你离单左远点,否则...我就把你的身份告诉单左。”   “你这是威胁我?”   “不,只是警告。”   “好啊。”夏筠好像胸有成竹的说“杀母之仇,我这一点好像不能与你相比。”   “你...知道?”   李政鋆的眼里出现了惊慌,夏筠知道他赌赢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只是那天李政鋆突然问他那么奇怪的问题。再加之之前为了调查李政鋆他特意去看过地狱古籍,恶魔能不讲理由地去做一件事,必定是一个人用灵魂作为筹码。李政鋆能来保护单左,估计是单左母亲以命相托。   “我替你保密,你对我的事最好也是闭口不提。”   “你不知道吧。”李政鋆突然问。   “是啊,”夏筠倒也不否定“不过现在知道了,恶魔受人所托来保护阿左,然后,你吃掉了托付人的灵魂——那人,就是阿左的母亲吧。所以你那天才会问我那么没头没脑的问题。我爸妈,呃...”他愣了一下,随后又说道:“他们之前跟我提起过,单左的母亲叫李郑芸呢。”   李政鋆撇撇嘴“算了,算你聪明。不过要是我发现你伤害单左,相信我,我会把你赶走的。”   一直靠着墙的李政鋆终于站直了身子,起身想要拉开楼梯间的门,却有一个人早他一步推开了门。   是已经买菜回来的贾小蚊。这些天她总是出门,说是去买菜。   “诶...大帅,你在这干嘛。夏帅哥也在啊,你们...”   “你来干嘛?”   “诺,”贾小蚊把手上的黑色塑料袋提到李政鋆面前“丢垃圾啊。”   “咦...恶心死了快拿开。”李政鋆逃似地跑了。   听说最近会有一场月全食,那时候是怪物最虚弱的时候,只要能想办法把他们集中起来,一定能展开一场大屠杀。   “月全食在后天,持续时间只有几分钟,那时候怪物是最虚弱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在月全食之前使劲地找猎物,我们要在这之前想办法把他们全部集中在一个地方,就能大量消灭他们,比起我们一个一个找要快得多。”   贾小蚊,单左,李政鋆,夏筠他们四人坐在同一张桌上,难得的和和气气在认真商量事情。   “办法...”单左在思考。贾小蚊也做思考状。   “把它们赶过去吗?”   “这可不是赶羊。”受到单左的白眼,贾小蚊对他做鬼脸。   又过了一会儿,她说“不是说它们在月全食之前会找猎物嘛,我们找一个他们特别特别想抓的不就好了。到时候把人往那儿一放,它们肯定屁颠地来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个主意行。”这倒提醒了单左,只要把他当诱饵,还怕那些怪物不来吗。   贾小蚊又道“可是这个‘猎物’从哪里找啊。”   “我...”   “不行。”单左话还没出口就被两个声音堵了回去,李政鋆和夏筠面面相觑,好像难得的一次意见相同。   “现在有现成的在这,你们还想去哪找?”   “换个其他的办法。”   众人又陷入沉默,这些鬼又不是牛羊,乖乖听话任人赶。找到了就直接结果了哪还有心思赶到一起去。   “办法又不是包子,不吃猪肉馅的就换成青菜馅的。”贾小蚊在一旁咕隆道。单左终于有一次赞同她“贾小蚊说得不错,就这样了。”   “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不怕伯父担心吗?”   “所以李政鋆一定要给点力,我可是拿命在赌。”这好像表明了单左对李政鋆的信任,但这时候李政鋆还高兴不起来,单左的命可不止是他一个人的。   “阿左...”   “放心吧,也不是刀山火海,没那么危险。”   “那既然这么决定了”贾小蚊拍桌站起来“我现在就去买菜,这几天做几顿好的给你吃,要是不小心死了还能做个饱死鬼。”   “你真是...”单左拿贾小蚊没办法了,真是一句好话都没有。   单左回了房间,贾小蚊真的跑去买菜了,只剩李政鋆和夏筠还坐在桌前思考着什么。   “如果真要这样的话,你陪在阿左身边,怪物交给我来对付。”   “不行,那些东西看到我就不会来了。”   谁说一定要是单左。李政鋆还想试一把,看能不能找出一个和单左差不多的人。   “我出去一趟,这里交给你了。”   自李政鋆出门到第三天,他也没有找到和单左差不多的人,阎王女儿的儿子,又有谁能比呢。单左的灵魂,无疑就是怪物最可口的美食了。   “怎么样?”靠在门边的夏筠问他,看他的眼睛就知道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可他还是想问一遍。   “今晚是月食了,明城这边有一个飞废弃的工厂,那里不会有人,到时候我们站在高处观察,等时机到了就下去屠杀。可......”夏筠犹豫了,他还是担心单左,可这无疑不是一次消灭它们的好机会,就算不能完全消灭,至少也能除去多半。既然找不到替身,他们能做的也只有相信自己了。单左都不怕,他还怕什么。   “等怪物来了够多了,你就把单左带到你身边,保护好他,砍它们就让我来。”   “那现在出发!”   开着单左的老爷车经夏筠指路左拐右拐之后终于到了他口中的废工厂,位于明城郊区,再过去不远就要到荥城境内了。   厂区很大,不知荒废了多久已经是杂草丛生了,看得出来这里以前的绿化还是不错。这里的建筑最高只有三层,他们走到顶楼,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天台,单左就准备站在这里等待他们的鱼儿上钩。   “我们不能再你身边,在对面的不远处有一个高楼,我们会在那边观察,在他们聚集之前你要保护好自己。用这个,”李政鋆给了他一幽绿色的剑,这是他的武器,经年之前,用他的一丝灵魂铸就而成,原本不能随便离身,为了单左的安全他也赌一赌。“有一两个靠近你的时候你就用这个,到了时候我就会过来。”   “嗯。”单左点头,夏筠也想做点什么,布个小结界之类的,可是又怕单左怀疑,只好默默站在一旁。   “现在离月食还有三个小时,你要是无聊了就玩这个吧。”李政鋆丢给单左一台ipd,上面只有一个游戏“我玩到两百多关了,你继续。”   “这样会分心。”夏筠想拿回ipd,却被单左阻止了“我ok的,刚好我还怕无聊。我能感觉到它们,你们走开吧。”   “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又不是小孩子了。”   “走了走了,婆婆妈妈。”李政鋆推搡着夏筠走开。   随后他们驱车前往离这个工厂三百米远的地方,那里有一栋高楼,是郊区建设新建的,还没有完工,站在顶楼足够看到单左那边的情况。   贾小蚊站到边缘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因为是郊区所以并没有路灯,她目所能及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你们看得见吗?”她问,可是没有人回答他,李政鋆望向那边神色有些凝重,夏筠更多的则是担忧,很显然他们的心思都在单左身上,当然不会再有心思来回答她的问题。   “这么快就来了一个。”李政鋆看到一个留着长发的男人再往这边飘飘忽忽赶来,他没有穿衣服。   单左好像留意到了,待那个男人靠近他的时候他直接用剑刺进了男人的胸膛,男人顿时化作青烟消失在了他面前。   “你看那边。”夏筠指向明城城区的方向,那边已经有不少的怪物好像成群结队地往这边赶,竟然还有人类,估计是已经被寄生的人类。“那边,那边,都有。”   贾小蚊继续睁着眼睛看,可她依然什么也看不到。她就奇怪了,夏筠都能看到,她怎么就看不到呢。她哪里知道,夏筠根本不是人类了。   “那边那边。”李政鋆也看到了,他看了看时间才过了一个小时而已。“这些东西还真是如饥似渴,这么快就闻到味道了。”   单左身边已经出现了三三两两往他身边凑的怪物,单左用李政鋆给他的剑见一个砍一个,原来亲手宰了它们这样爽,单左竟然还嫌来得太少,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单左身边的怪物越来越多了,它们的眼神无不透露着急促和贪婪。为什么急促?大概是只剩一个小时就要月食了吧。   单左见一个砍一个,手起剑落瞬间只看了一股股青烟,可是随着怪物越来越多,单左渐渐体力下降招架不住了。李政鋆适时来了。   “给我。”他拿走了单左手中的剑“现在这周边几百米差不多都是这东西,你这家伙还真有魅力啊。”   单左皱眉,要是是吸引这些东西的魅力,他还不稀罕呢。   “我送你下楼,贾小蚊和变态都在下面。”   “变态?”   “唉就是你那什么邻居。”   坐在楼下车里的夏筠打了个喷嚏,难道公司感冒了?   “他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去,这里交给我。”   “嗯。”单左看着他微笑,眼里写满了信任。这样的单左,李政鋆又看呆了。明明是这样危险的时候,却好像已经再无旁人,李政鋆靠近单左,在他唇边一吻,蜻蜓点水般。   “什么......”单左有点懵。   “怎么这么慢。”夏筠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阿左我们先走。”单左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被夏筠拉到了车上他还愣愣的。   “阿左,阿左?你怎么了。”   “我...”愣了半天,只能回个“没事。”   “我们要去哪?”   “你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要让那些怪物还能感受到你在。”愣了一会,夏筠又补充道“那个李政鋆说的。”   单左回了个“哦。”真是笨蛋,被吃豆腐了,刚刚应该吻回去的。单左想。但他可能没想到,要是他这么做的话李政鋆会更开心的。   远处天台上还能看到幽幽绿光闪烁,那应该是李政鋆在与怪物们搏斗了。   站在了他们刚才站的位置上,能更清楚得看到李政鋆那边的情形,他身手不凡,一剑下去就能消灭几个,不像单左要一个个地去刺。   他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月食就开始了。等到月亮被全部蚕食,那些怪物就只能任人宰割,连逃跑都做不到了。   它们好像感受到了单左已经不再那边,又开始重新搜寻单左的味道了。从李政鋆身边推慢慢离开,李政鋆当然不能让他们跑掉了。   贾小蚊在这时凑过来搂住单左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害怕。”男生看着女生这样好似弱不经风的样子似乎总是忍不住呵护,特别是在面对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生。单左把她圈在怀里,轻声安慰道:“不怕。”估计这是他们这么久以来的唯一一次和平相处了。   “谁。”一个人影从他们神佑飘然而过,警觉的夏筠立马发现了,贾小蚊往单左怀里又缩了缩。   单左又安慰道“别怕。”   虽然很想把凑在一起的单左和贾小蚊分开,可是夏筠却还是不得不顾刚刚的那个黑影,他感受到的并不是它的气息,如果是一个人,不管他来这边干什么,现在都很危险,作为鬼差的他有必要保护人类的安全。   “你们别动,我去看看。”   “会不会有危险,我们还是待在一起好。”   “嗯嗯嗯嗯。”贾小蚊抱单左抱得更紧了。   夏筠微微一笑“没事。”看着单左怀里的贾小蚊,还是有那么一丝不爽“我去去就来。”   “小心。”   “嗯。”   夏筠离开了,就只剩单左和贾小蚊。其实单左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他怕是夏筠出事,可是又不好去找他,现在这种情况待在这里不动等夏筠才是最好的选择。他又看看李政鋆那边,担心他会出状况,随即又放下了这种想法。李政鋆虽然惹人厌了点,但他能力好像还是有的。贾小蚊在自己身边不会有问题。他谁都想到了,可是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自己。   第3章 第三部分   16   月亮彻底被遮住的时候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由于已经过了十二点远方城市的光也已经看不到了。唯一眼睛能感受到了就是不远处李政鋆的剑发出的绿色的幽光,刚开始单左还看得清晰。然后,腰间视乎被什么叮咬了一口,他刚开始并没有在意,只是慢慢地,渐渐地,他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了。   贾小蚊看着单左慢慢倒下的身影,拿出夜视眼镜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的注射器。她的嘴巴一直在动,好像在说“对不起。”   “干的不错。”身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单左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与一个陌生的环境,睁眼感受到的就是刺眼的光,一个巨大的水晶灯就挂在他头顶。他环视四周,这里是一个房间,沙发电视机一应俱全。   “嘤...嘤...”他听到左边好像传来抽泣声,他转头看过去,贾小蚊正坐在哪里哭泣,双手环抱着双腿,一副无助的样子。除了沙发电视机,这里面还有两张单人床,现在他和贾小蚊一人占了一张。   “这是哪?你哭什么?”   他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月食那天晚上。并不是失忆,只是这段时间,他好像一直在睡觉。   贾小蚊擦干眼泪,硬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说“你醒了。”   “这是哪?”   问完她好像做出一副又要哭的表情“我们被抓回来了。”   “你说的那个邪教?我睡了多久?”   “一天。你饿吗?他们等下会送食物过来的。”提到食物贾小蚊的眼睛好像突然亮了,但还是不难以难以看出她的悲伤。   单左陷入思考。他们是在哪里抓到贾小蚊的?就算要抓贾小蚊那把他也抓回来干嘛。   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奇怪颜色的衣服的人进来了,手里还端了一个托盘,那上面放的应该就是贾小蚊说的食物了。来人带着帽子,是连在衣服上的,他还带着面具。看体型是个男人。有一米八左右。   “哟,大宝贝醒了。”男人关好门看向单左。他的声音粗犷,略微有些沙哑。如果声音和长相可以对的上的话,那么在那张面具后的应该是一张刚毅的脸。反正不管怎么样,单左打不过就对了。   “你是谁?这是哪?”   “嗯...我以为她告诉你了。”他指的是贾小蚊。   “你把我们抓来干什么?”男人的脸被帽子的阴影挡住了,那里面是一张青黑色的奇怪的面具,看不到眼睛的地方,他戴上能看得到吗?   “先吃饭吧。”他把托盘放下就走了,很显然是没有打算和单左多说什么。   贾小蚊走过去认真地吃了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痕一脸悲伤的模样。   “你...你不怕他们动手脚啊。”   贾小蚊转过脸来,一副想哭确忍住的表情,单左此刻竟然没有觉得她这样很可怜,反而有点想笑。   李政鋆,李政鋆。他在默默心里叫他的名字,但是好像没有用。   “那边有洗漱的用品,去洗洗吃饭吧。”贾小蚊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点颤音,然后继续吃饭。   单左环视了整个房间一周,竟然没有发现窗口,拉开落地窗之后还是墙。没窗子放什么落地窗,好看吗?   贾小蚊好像看懂了单左的意图,悠然地说道“这里是地下,没窗户,只有通风口。”   单左站在那里就那么愣着,贾小蚊好像又看透了他的意图。“房间里没有通风口,只有走廊的两边尽头有两个大的通风口。别想从房间里逃出去。”   “那你上次怎么出去的?”   “从通风口啊,找了好久才找到。”面前的三菜一汤已经被贾小蚊消灭干净,现在她擦干了泪痕正在玩手机。好像终于接受了又被抓回来的现实机   “你手机哪来的?”   “他们放的。”   “给我。”单左想去拿,却被贾小蚊躲开了。   “你傻啊,他们能让我们打电话出去吗,这手机被设置了只能联系几台固定的号码。”   “你好像在这里很心安理得啊?”   贾小蚊愣了一下,道“我之前都在这里住了大半年了,除了不怎么自由,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那你还哭?”   “我这不是一时半会儿没接收失去自由的现实嘛。”贾小蚊继续玩手机。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他们的基地啊。”   “我是说在哪里的地下?”   贾小蚊摇头。   第二天单左就和贾小蚊被分开了。直到住了快一个星期个,什么也没干。外面有人守着,他连房间的们都出不去,只是有人准时来送一日三餐,也并不和他再多说一句话。   李政鋆李政鋆。单左已经无数次呼唤他。   回到月食那天,李政鋆清理完那些怪物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当他赶到单左他们等待他的地点之后却看不到一个人,车子还好好地停在楼下。   又不知过了多久,夏筠急冲冲从那栋还未建筑完工的大楼里跑了出来告诉他单左不见了。   李政鋆一下子懵了,再确认一遍单左确实失踪了之后李政鋆抡起拳头就往夏筠脸上砸,他知道是自己的错并不还手。   “不是鬼差吗?看个人都看不住?要是单左真出事了先拿你开刀。”   李政鋆早就不记得自己到底打了夏筠几拳,之后他疯了一般的冲进大楼,反反复复找了不知多少遍,连周遭搜翻遍了还是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刚刚开始他好像还能感受到单左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是他好像知道明明就在周围。然后时间一点点流逝,单左的气息越来越弱,直到再也感觉不到。   直到找到精疲力尽,李政鋆才放弃。单左还活着,他至少还能确认这一点,要不然他也早就不在这里了。   夏筠说看到了奇怪的黑影所以才撇下单左追了过去,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于是他就把正在往这边赶的怪物们都消灭了,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危险,哪知道回去之后单左就不见了,连带的还有贾小蚊,他找遍了整个大楼都没有发现,连电话都打不通。   本来还想责怪夏筠,可看他焦急的样子好像并不亚于自己,李政鋆只得作罢。   17   在单左掰着手指头数到了第八天的时候,他终于出了这个房间,被带到了另一个奇怪的房间。   他几乎是被押送的,有好几个身强力壮的人跟在他身后。这里四通八达,走不过多久就会有一个拐弯,好像有无数个的岔口,单左根本分不清到底走了多远,每经过一个房间好像都是一样的,连门牌号都没有。在地下建成这么大一个基地,一时半会怎么也完成不了吧,难道他们这些人对于这次的事情早有预知?还是以前为了什么建的?   “你们在这多久了?”   “你们为什么戴面具?”   “这里什么时候修的?”   “你们在这里干嘛?”   类似与此的问题所在单左不知道问过多少遍了,没有一个人回答他们,好像一个个机器人一样。单左猛然想到,这些人该不会已经被寄生...   在单左身后的一人猛然把他一推,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进了一个房间。碰的一声,身后的人又把房门关上了。   这个房间与他住的房间摆设并不相同,有一张大木床摆在一侧,中间是一张桌子,坐的地方在右边,房间角落拜访了不少瓶瓶罐罐的装饰物,单左不懂这些,只知道就是有一些收藏家什么的喜欢买一些瓷啊玉啊什么的放在家里做摆设。   他走到一旁一个青花瓷旁,打量这稀奇的东西。   “是假的,也没什么好看。”突然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个男人,吓了单左一跳,手里的瓷瓶差点就没拿稳。   “你是谁?”算了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不知道多少遍了他也没指望能听到回答。   “你是这里的老大?”   “算是吧,我叫苏衍。你可以叫我苏大哥。”   难得回答了他的问题,“你想干什么?我的朋友呢?”   “朋友?”   “贾小蚊。”   “哦...你说小蚊啊,她现在应该和她的母亲在一起”   贾小蚊以前被他们奉为圣女,他以为他们和她熟络并没有什么,但...她说过她是孤儿。   “多亏了她,我才能找到你,”苏衍靠近单左,挑起他的下巴像是在观赏什么“你很完美。”   “多亏了她?什么意思?”   苏衍做出一副很明显时装出来了惊讶的表情“原来你还不知道啊,是她把你们的计划透露给我的啊,连那个主意都是她想出来的不是吗。镇静剂是她帮你注射的,要不我们还怕带不回来你。毕竟你身边跟了个累赘。”原来之前贾小蚊频频出门是为了和他们这些人接头吗?   “抱歉请你过来了之后这么久才来见你,我之前有点忙。”   “你们请人是这么请的?”   苏衍靠近单左,像是那些怪物般在他身边闻来闻去。单左不寒而栗,一把推开了他。苏衍撞到了一旁的架子上,放在上面的瓷器怕得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门外有人敲门“教主,没事吗?”   “没事。”苏衍对门外说。   单左听到这个声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嘲讽他到“教主,你还真与时俱进。”   苏衍好像并不在意“没办法,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好听的称呼来。”   “嗯...你要是觉得我的人请你来的方法太粗暴了,那我答应你一件事作为补偿吧,前提是我能做到。”   “放我走。”   “前提我能做到。”苏衍又重复了一遍。   “那好,让我见贾小蚊。”   又不知道转过了多少个弯路过了多少个房间。终于在一间铁门前停下,和其他的门一模一样,不知道他们怎么能过分清。这次是苏衍亲自带他过来的,从头至尾把他的手腕都拽得紧紧地,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样。单左勒令他松开,可苏衍好像并不领情。   “现在到了,松开我。”单左挣开的时候,手腕上已经红了一大片了。   “你进去把,好好叙叙旧,不过别太久,我在这里等你。”   “不用你等,谢谢好心。”   “我送你回房间,你会迷路的。”   他的笑容里没一点好意,单左看了只觉得脊背发凉,推开门进去就把苏衍关在了门外。   这一间房间的摆设和他住的那间基本上一样,只是房间里摆的是一张双人床。房里的贾小蚊正守在床边,床上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贾小蚊?”单左试探着叫了她一声,她回头,眼里首先的是惊讶,随后是害怕,然后又慢慢恢复了正常。   “二帅,你怎么来了啊。”强颜欢笑,她通红的眼睛证明她刚才哭过。   “他们告诉我了,是你帮他们把我抓来的,为了什么?”   眼底一丝惊慌闪过,贾小蚊低下了头,眼里好像装了愧疚。   “你知道了。对不起。”   “我都在这了还说什么对不起?你们到底要干嘛?”   “我...单左...”她不好意思再叫她所谓的那个爱称了,现在她满脑满心都是愧疚。“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他们只是让我帮助他们抓到你。”   “筹码呢?”他是一个商人,一向相信等价代换。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说你是孤儿?”   说着说着贾小蚊的眼泪又下来了,这几次他见到她老是哭。“她是我母亲,看起来很老吧。因为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原本是个孤儿,是她收留了我才让我不至于被冻死饿死,原本她的生活条件就不好,带上我之后更加困难,然后突然有一天她生病了,是癌症啊,我们哪来的钱治病......”贾小蚊说得声泪俱下,声音不住地颤抖“后来他们就出现了,他们说可以救我的母亲,只是让我给他们做事。”   “是在你能看到那些怪物之后吗?”   “嗯。”   原来她是想保护母亲,怨恨她的心减少了一些,却还是不免觉得她太自私。   “单左,你是很好的人,无缘无故能收留我。但是,我却不能不管我妈啊!”她失声痛哭,单左走过去抱住她安慰她。他不知道和他们在一起的这些时间,贾小蚊的笑到底有几分真心,或者更多的是强颜欢笑。   “算了别哭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当时答应拿一个故事来跟我换我才同意的。我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质问你的。”对于女生的眼泪,单左还是有些无奈。   “还和你关在一起的那天,就是你醒来的那天,他们告诉我我妈的病情恶化了,我才哭的,没忍住。本来想在你心里留一个没心没肺的形象的。”   “好了,没事了,阿姨会好的。”单左一个劲地安慰她。原来贾小蚊温顺起来还是蛮惹人怜的。“我今天来找你...”单左怕有人偷听,特以压低了音量凑近贾小蚊耳边说“你说你上次逃过一次,你还记得路线吗。”   贾小蚊摇摇头,原本还想让她认真想想,可下一句话让单左失去了希望。   她说:“不是我逃跑的,是他们送我出去的。通风口什么的根本没有,都是我瞎编的。”   “连你来到我身边都是他们安排的?”   贾小蚊点点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那你...”   还想问些什么,苏衍却推门进来了。“时间够久了,宝贝,该回房间了”   “呸,谁是你宝贝我叫单左。”   “生气了?生气了也要回房间了,和小美女拜拜吧。”   单左是被苏衍硬拉出房间的,他听到身后的贾小蚊说“有空常来看看我。”   17   第八天,单左失踪第八天。李政鋆和夏筠两人在明城几乎要挖地三尺,找不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单左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般。唯一让李政鋆安心一点的就是时不时好像能够感受到单左一点点的气息,真的只是一点点,不过几秒钟便立马消失不见,但这好歹可依让他们知道单左还活着。   “到底去哪了。”碰的一声,桌面的大理石被李政鋆敲碎,女服务生吓得站在一旁动都不敢动。夏筠从外面回来,依然没有带回什么好消息。虽然好像是意料之中,但是却还是经不住失望。   夏筠这几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都怪我,都怪我。”   “当初就不应该让他回来,还帮他出主意。”李政鋆说,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   “到底能去哪......”夏筠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以前和我说过,人类在插手。”   “什么?骗你的。”本来就是糊弄他的,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还想这些没用的。李政鋆对夏筠没好气,以前是,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更加。   夏筠却管不了这么多了。   “这里已经被我们找了个遍,再说那时候怎么可能有人会去那地方,除了知情的人。现在除了这样解释,是有人把阿左绑架了,难道还能说是他故意和我门玩躲猫猫吗?”   李政鋆回想起贾小蚊说的,她是圣女,难到人类真的再插手?他们找到了他们的圣女,还附带找到了单左。于怪物来说单左可确实是个宝啊,如果真的知情,找到了单左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下午,李政鋆独自去了一次单左失踪的地方。站在那里,还能看到不远处废弃的工厂。   那时他们站在这里看单左的时候,贾小蚊在干吗?   “单左,你死哪去了!!!”李政鋆大吼,一块石头被他踢动,一个白色的纸张随着飘了出来,眼疾手快的李政鋆在它落下去之前伸手抓住了它,上面用黑色的水性笔赫然谢了两个字“地下”。   什么意思?李政鋆暂时还不知道,但是能在这里发现这样的纸条在明显不过是有人特意留下来的。看字迹的清晰程度应该就是不久之前。难道是单左?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有了一点线索,他特意带回去拿出单左写过字的本子对照,字体并不一样。字体刚劲,也不像是女生的字体。   “我在郊区那栋楼发现了这个,你写的?”   “不是。”对照夏筠的字,也不是。   正在苦恼的时候夏筠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张单子,还是刚回明城的时候贾小蚊要李政鋆出门买菜时列出的条子,在沙发底下被找出来了,本来没抱希望但还是去对比了字体,竟然一模一样。他那时候怎么就没注意呢。   “是贾小蚊留下的,看来她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抓走。”   “不应该。”夏筠摇摇头,“如果她知道自己被抓怎么还会和我们一起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单左已经和夏筠说清了贾小蚊的来历,“我就怕,他们的目标就是单左,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黑影吗?调虎离山,你在远处毫不知情,调开了我,对阿左就好下手多了。”   “他还没你说的那么弱。”   “我当然知道,我就怕...那个贾小蚊也是共犯。”明明他们一直不和,可是他清楚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贾小蚊抱单左抱得那样紧,就算是害怕,也应该没到那种程度。单左说过,贾小蚊也不是没见过那种请况的。他的假设,怕是真的。   “那这张纸条怎么解释?”   “这...”不知道,思路又乱了。人的想法啊,果然是最难猜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既然发现了这个,往这个方向找,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   可是,“地下”又是什么意思?   暗无天日的地下,照明的就只有日光灯管,看着墙上的时钟转啊转,单左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早是晚,只是困了睡饿了吃。   那个叫苏衍的男人来得实在勤。有时时钟还没转够一圈呢他就已经来了四五次。来了也什么都不干,只看着单左,他看电视他就坐在旁边陪他看,单左玩游戏苏衍就盯着单左看,以前吃饭时是一个个头矮矮的人给他送,现在换成了苏衍亲自给他送,菜色也好了不少。他还真是受宠若惊。   “他们都带面具,你怎么不带?”   “因为我是教主啊!”类似与此的话题单左也时不时会和苏衍聊聊,比起外面那些只会做事不会说话的木偶人苏衍算是一个活人了,至少他能说话就能知道自己还是一个人不是一直被圈养起来的猪。而且,如果想了解他们好像也只能从苏衍口中套话,但他是只老狐狸,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单左能知道的还是有限。反之单左处处都在接受着“你别想逃走”的暗示。   他在明里暗里叫了李政鋆多少次了?却没一点动静,住在这里简直像个囚徒一样。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小蚊?”   “前几天不是刚见过吗?”   “我现在要去见她。”   “现在?现在不行宝贝。”关于称呼的问题单左不知道已经纠正过多少次了,甚至连手都动过,虽然他打不过苏衍但这好歹也表明了他的抗议。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竟然连第一天给他送饭的大块头也叫他“大宝贝。”   “明天你要接受第一次实验,今天好好休息。”苏衍说。   “什么实验?”回答他的是苏衍无声的微笑,然后他起身,离开。   “啊!!!”单左在房间大吼,他真的已经受够了。   明城的xx小区内,李政鋆突然从床上惊醒。他刚才感受到了单左的气息,这几天就没有这样强烈过,只是又维持不过几秒便消散了。单左还活得好好的,并且很健康。在得出了这个结论后李政鋆安心了不少。   时针又转了一圈,在单左还在顺梦中模模糊糊的时候他又被一大群人连拖带拽的又带到了另一件奇怪的房间,这里聚集了更多人,他们聚集在一起好像在讨论着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带着青黑色的面具,连衣帽。   不过这里好像更有人气一点,不像带他过来的那些人,死气沉沉。现在那些人已经退到门外了。苏衍又无声无息的从背后冒了出来。   “今天只是一个小实验,别怕。”他凑在单左耳边说,然后命人架起单左,真的是架起他把他放在了一个长方形的木块上,手脚都用嵌在木板的链条铐住,动弹不得。   “干嘛,你们要干什么。”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单左,好像在观赏动物一般。“放我下来,变态,放开我。”单左剧烈挣扎,链条勒的他手脚生疼。苏衍慢悠悠走过来,用黑色的布条蒙住了他的眼睛,他说“你不看会好一点。”   “放开我。”链条碰撞在一起生声音“铃铃”作响,在这声音中单左听到苏衍说“开始吧。”   房间安静了,然后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又安静了一阵,期间单左只能听到脚步声。开门。关门的声音。“继续。”有一个人说道。单左听得出来就是那个叫他“大宝贝”的人。   又开始了静谧,不知为什么,他开始感觉后背肩胛骨的地方一整灼烧的疼,一会就消失不见了,他开始听到房间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好像在说“怎么会这样”之类的。单左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心里接近咆哮,李政鋆,混蛋关键时候掉链子。   “再试试。”又是那个声音。   单左肩上又开始灼烧般的疼痛,一阵便消失下去了,房间里的人开始了更加大声音的议论,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请况。”有人说。   “这也正常啊,教主说了这人是宝贝,要是像平常人一样了那还叫什么宝贝?”又有一个人说道,声音听起来比较苍老。   “副使,这...”   “要去把教主请过来吗?”   可能那个被叫做副使的人低声说了什么,竟然有人过来帮单左解开了束缚住他的东西,也解下了蒙在他脸上的黑布。   “送他回房间。”   “是。”那些人又想过来架起他,被单左推开了“我自己会走。”   18   那晚,也许是晚上吧。消失了几天的苏衍又来到了单左的房间,那时候他正准备睡觉。   “就要睡觉了啊,现在才七点。”   单左看了看钟,的确如他所说还很早“早睡早起身体好。”   “本来还想和你聊会天的。”   苏衍坐到了他的床上。自从他们把贾小蚊带走之后,那张多出来的单人床也被抬走了。   “在这房间我除了睡觉还能干吗?”   “他们一直把你关在这?”   单左斜视他,并不回答,但眼神好像在说“明知故问。”   “你要是不困的话,我也可以带你出去走走。”   “好啊。”单左求之不得。   当单左跟着苏衍离开的时候,那些木头人似乎也想跟上来,苏衍只是毁了挥手,那些人便留在原地不动了。   “你手下真听你的话。”   苏衍笑笑“你也可以做到。”   单左真的试了一下,他向他们招招手,木头人就走过来,向他们挥挥手,他们就后退。看他他没猜错,还真是已经被附身的人。   “你拿死人当手下?还真是别致。”   “看来你知道不少啊。没办法,来这里的人都是要么有钱要么有权的,他们哪肯听我的话啊。”   单左沉思“你们到底要干嘛?”   “宝贝想知道啊。”被苏衍叫了很久,但单左依然听不惯这个称呼。“他们,在追求一种不可能的东西,我不过是就着他们的意思而已。”   “所以?”   “所以,我今天只是带你出来散散心,你不必知道太多。”   “整日闷在这地下,实在不算是散心。”   单左看周围,这里有不少的交叉口,从横交错的,的确有些像迷宫。但是这毕竟是在地下建的建筑,再怎么宽广也应该不会太大。如果试着逃跑一次,看看能不能找到贾小蚊说的通风口。在地下的建筑,一定会有这个东西。   苏衍一直充当着带路人的角色,单左离他在几步开外,他特意放轻了脚步,假装在观赏着什么,其实他想发现那些门上的秘密,他们到底是怎么区分的,顺便记下路。   单左放缓脚步,离苏衍越来越远,他好像也没有发觉。然后,单左试着从一个岔口溜走。很幸运,苏衍没有发现什么,比如他身后的人不见了。   单左跑了一段路之后发现又有一个岔口,他选择了向左,之后又有岔口,他一直向左转,方便记下位置,可是,他好像并没有发现有通风口之类的东西。   在想着什么,在下一个转角的时候突然砰地一下撞到了一个物体,应该是一个人的胸膛之类的。   “真是不听话。”上方传来苏衍的声音,单左吓了一跳。   “你...”单左抬头看着苏衍,那双平静的眼里终于透露出了一种叫愤怒的情绪,他抓起单左的手腕就把他往回拖,不能再粗鲁,就好像是在托运一个物体一样。   “砰。”单左被摔回了床上,他的手腕已经肿起来了,可见苏衍用了多大的力。   “原本只是带你出去走走,没想到你这么不听话竟然还想跑。”   “反正你把这里修成这迷宫一眼,你是断定我跑不掉才带我出去的吧。”   “我真是不喜欢你的态度。”苏衍说,他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单左这边,他突然有点心疼了,怎么能把单左的手的伤成这样,将来可是要用这具身体的。“不疼吧。”他过来抚摸单左的手腕,对于他态度的突然转变,单左不寒而栗。就把手放在苏衍的手里翻来覆去地任他看,谁知道下一秒这个变态又会突然爆发什么样的情绪。   “本来想让你休息的,明天继续实验吧宝贝。”   单左想起那天被人像动物一样观赏,实是在是讨厌那种感觉,但苏衍用的是肯定句,容不得单左说不。   “我听副使说了,它们...靠近你就会消失。看来那个累赘在你身上放了什么东西。”说着苏衍得手就往单左身上摸。   “滚开,你要干嘛。”   “我迟早要熟悉这具身体的。”苏衍又说什么无厘头的话。“你最好乖乖别动。”抓着单左的手又猛然用力,单左被吓了一跳,穿在身上的单薄衬衫竟然就这样被他徒手撕开了。   李政鋆你个混蛋怎么还不来。   “找到了。”苏衍在单左肩胛骨的地方不停地画着圈圈,他的指尖是没有温度的冰凉。然后他把手摁在那块印有李政鋆印记的地方,随后,单左只感觉到忽冷忽热,整个人被苏衍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他只感觉印记那块灼得皮肤生疼,可是全身却好像寒气入体寒冷刺骨。   单左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他竟然又被放在了那张木板床上。   “教主,他醒了。”他在听到有人说。   “那就开始吧。”他的眼睛又被蒙上了一层黑布,和上次一样,在安静了一阵后他听到了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靠近他,好像实会散发冷气的东西。他没多想。接着身上开始有了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攫住了他,并不是身体上的触碰,更像是意识的,灵魂上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想吞占他的意识强行进到他体力。他的脑袋现在就想被来自上下两处的力气强行挤压,他真想看看,自己的脑浆是不是被压出来了。他想,绝不能让那个不知道的怪东西夺走了他的意识,一旦认输就要万劫不复了。单左一直在暗示自己,一边和那奇怪的东西做斗争,可是疼痛实在难忍,他觉得自己现在喊叫的声音和那被按在案板上即将被宰杀的猪无异。直到他感觉到自己已经竟精疲力尽好像已经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终于有人喊停。听起来像是苏衍的声音。“带他回房间。”他说。   单左又昏睡过去了,那场无声的战争好像废了他不少精力。   等他醒来的时候,苏衍就坐在他身边。   “我要见贾小蚊。”他说。   “现在还不行,等你稍微恢复了一些,我们继续实验。”   “我要见贾小蚊。”   “不行。”   “我要见她。”苏衍态度坚决,可是单左比他更坚决。   好像拗不过他,苏衍只得同意。这次单左身后跟了一群人看住他。单左试着挥挥手让他们不动,可其中突然有一个人站出来问他“有事吗?”让他吓了一跳。为了不让单左再有逃跑的念头,看守他的人都换成了活人。因为上次不明智的逃跑举动,他错失了一次良机。   “没事。”单左苦笑。   这一次来看贾小蚊的时候她的心情好像要好多了,单左进到房间的时候贾小蚊在帮他母亲擦拭身子,单左背对着她们站了一会儿后贾小蚊终于发现了他。   “你来啦。”   “忙完了吗?”   “嗯,你转过来吧。”   单左转身的瞬间,贾小蚊下了一跳,他脸上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好像才得了一场大病还未痊愈的样子。   “你...怎么了”单左没照过镜子,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没事,你还好吗?阿姨怎么样?”   “刚做完一次手术,医生说稍微好转一点了。”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次终于不是装的。   “你了不了解这里的地形?”他们坐到沙发上,害怕门外的人偷听,他把声音压得不能再低。   “一知半解吧。这里的入口好像是一栋荒废的房子。”   “在地面上?”   “嗯。”   “你过得还好吧,他们没拿你怎么样吧?”说着,贾小蚊又经不住地道歉,还用问么,看单左这幅样子,他肯定收到了折磨。   “没事,挺好。”除了那个让人糟心的实验之外,其他是还挺好。“我问你,你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吗?最近几天他们在拿我做什么实验。”   “实验...你还记得我说的吧怪物放入活人体内的事吗?我偷偷去看过,就是...”贾小蚊想了半天,好像就是想不起该怎么形容。可单左已经经历过了,不需要贾小蚊再过详细的形容。   单左终于明白了,再不跑,迟早要没命。是想把他也变成傀儡吗?   门外又传来苏衍那个讨人厌的声音“今天的叙旧结束了,该回去了。”   “我走了。”   “等等。”贾小蚊又拉着他,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待贾小蚊说完,苏衍也推门进来了。   “该走了。”他又说,好像一个索命的一样。迫不及待让他赶快跟他走。   “知道了。”单左起身,又朝身后的贾小蚊挥挥手“再见。”   “嗯。”   苏衍走在前头带路,身后跟了几个“教徒”,是为了防止在发生上次那种情况。   “你明明知道我跑不了。”   “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   他们最近好像变得很急促,在单左身体还没恢复过来的时候又拉着他去做了那所谓的实验。   单左尽力抵抗,他一想到是那东西靠近自己就浑身气鸡皮疙瘩。可是没用,它好像在蚕食自己的血肉想要强占自己的身体,就像有一千万只蚂蚁在一点点拆分自己的骨肉,密密麻麻的疼痛。单左的神志在一点点涣散,就当他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那个喊停的声音。随即有一个人说“没有刚开始那样排斥了。”   “明天再试验一次,等到他完全没有精力就把小安放进他的身体。”   “可是,这样有风险。”   “没时间了。”一个声音恶狠狠地说道。单左在没有心思去分辨到底是谁的声音了,他已经连抬起眼皮得力气是没有了。   原来是想借他的身体救活亡灵吗。那个叫小安的人?   19   单左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不知过了多久,身上已经恢复一点力气了,可是他不想动,就那样睁眼看着在他头顶的水晶灯,明明晃得他睁不开眼他还是要看,他生怕他一闭眼又被带去奇怪的地方,他好像有预感,再来一次他就要真的没命了。怎么说,他还在希望李政鋆能来就他吗?他已经在失望的边缘徘徊了。   “不吃点什么东西吗?”苏衍守在他身边。   单左摇摇头“我感觉我好想要死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   “不,害死我的肯定是你。”   苏衍楞了一下,随即好像意识到什么突然哈哈大笑。   “小安是谁?”   “你问这个干嘛?”他把单左扶起来坐着,手里是一碗燕窝汤。他说,还是要吃点东西,要不然身体承受不了。   “面临一个濒死之人,我觉得你还是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好歹让我死得明白,这也算是一种美德。”苏衍在喂他,单左也不拒绝,他舀一口放在他的嘴边单左也乖乖喝下去。“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抓我来。”   “我不会让你死。”苏衍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出来——近期不会。但他好像还是放下了戒心,喂完单左燕窝之后便开始娓娓道来。   “你知道永生吗?永远活着不会死去,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明知不可能却还是有无数的傻子在追求这东西。   “我只是抓了几个在外飘荡的亡灵让他们附着在死人身上,死人就活过来了,当然那早就已经不是他们自己了,只是被附着了亡灵的躯壳。   “可那些傻子不知道,他们还以为我真的有起死回生让他们长生不老的方法。这些人在人类中还算是生活在上层社会的。真是越富贵越贪婪,他们给我钱,让我研究。其实这根本不许需要研究。不过也是多亏了那些傻子,我才能建立起这地下帝国。钱我不要,我要的是人。”   “所以?”   “所以我才在他们的帮助下找到了你。”   “你要用我的身体复活小安?”   “聪明人。”   “所以我还是会死啊。”   苏衍没有说话了,可能是表示默认。他算是交代清楚了为何要抓来单左的原因,可他做的却远远不止这些。   “你到底是谁?”   “苏衍。”他附在单左耳边轻声说。   待苏衍走后,单左试着下床走了几圈,走路应该是没问题。   贾小蚊那天告诉他说,她会帮他逃跑,至于怎么帮她没说。   他趴在门边,一直在注意门外的动静。   单左试着开门出去,还以为会有人拦住他,可是并没有。站在门外的两个人看着他出来也一动不动,单左招招手,他们过来,挥挥手,他们退后。是傀儡。   当他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碰的撞到了一个人,体型比他矮,可他还是差点被撞倒,毕竟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原本单左暗叫一声不好却听到面具下发出熟悉的声音。“是我。”是贾小蚊“苏衍在应对那些有钱人,不会来这边,你快走。我知道一个房间,是在地上的,我带你去,到时候你从那里出去。”   “谢谢。”单左说。   “你别这样...本来就是我害你进来的。”   千防万防,苏衍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还是贾小蚊放走了单左,他以为有她母亲在手她这个棋子就绝对可靠,可他没想到贾小蚊的母亲教育她决定不能因为自己获利就去损害别人。特别是贾小蚊得知单左可能会死之后,用这一命换一命的方式,她知道母亲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贾小蚊带他走到一个电梯的地方,这里显示了地下三层。到底埋得有多深。单左想。   “待会儿那里会有人守门,你就和他们说教主找他们有事,我们换班。”   “嗯。”到了地方果然如此,看来贾小蚊还是了解这里。他照贾小蚊说的对那两人说了,两人没有怀疑,直接走了。   想开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门被锁了。难道这里的人也是被囚禁的?   只见贾小蚊从头上取下一个小夹子,对着门把手转了几下竟然就真的开了。   “你太棒了。”   “等等。”就在单左要进门的时候贾小蚊拉住了他。“你出去之后,还要和大帅一起吗?”   “怎么了?”   “我...”那天,她买菜回来去丢垃圾,走到楼梯间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有人在,于是她就没有进去,在外面完完整整听完了他们的谈话。只见有恶魔和鬼差什么奇怪的内容她听不懂,不过她就记住两天事——李政鋆杀了单左的母亲和夏筠想保护单左。她以为,还是要告诉单左的好。于是把夏筠和李政鋆那天在楼梯间的对话大致和单左说了一遍,意思差不多是“李政鋆害了你母亲,夏筠是来保护你的。”   单左愣了一愣,手上的动作也迟疑了。“你骗人的吧?”他声音很轻,贾小蚊没有听见。   “你出去之后记得防着点大帅,要和夏帅哥在一起,他说是来保护你的。”贾小蚊叮嘱他,然后让他进房间。在青黑色的面具下,不知道单左此刻是什么表情。   “你保重。”单左说。   房间里很黑暗,只有一丝阳关从落地窗的缝隙里照进来告诉他这是白天。除了放在墙角的一张单人病床就只有一张椅子和一张沙发。   “谁?”有人开口,吓了单左一跳。他要把面具摘下来,否则看不清楚。摘下面具后,他看清了原来墙角的那张床上还躺了一个人。单左靠近那人,是一个长相清秀的青年,不过面色苍白,说一句话说好像要废了他不少力气。   “原来是你啊!”少年说。   “你认识我?”   少年摇摇头“我能闻到你的气息,王说你是个宝贝。”   “王?”   “哦,就是你们说的教主苏衍,他以前是王呢。”   “你是小安?”   “他和你说过我?”   单左苦笑,好像还带了点嘲讽“对于要被装入我这个躯体的灵魂,我肯定是要死缠烂打问出来的。”   少年又摇摇头“原来你知道啊。”   “是你的王告诉我的。”   “其实我不喜欢这样,一个一个躯壳地换,每换一次都好难受,我本来已经死了,可是王一定要我进到他找来的人的身体里,一点都不舒服。”   “可能是接受不了你死掉的事实,才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活过来。他很爱你。”   “所以我才不要让他失望啊,就算痛苦,我也按照他说的做。”   单左暗叹一口气,贾小蚊怕是不知道这房间是谁的,看来走不了了。   “但是,我不想再换了,王已经为了我,害了很多人了。”   “什么意思?”   “那个窗子装了铁栏杆,你出不去的。”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单左内心一惊,这么快就来了,现在能躲在哪里。   “你快戴上面具,来我身边。”   “?”单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说,但还是迟疑地戴上了面具。   少年说“我会帮你出去的。”   门口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不一会儿,门就开了。苏衍火急火燎地进来。小安正拉着单左在聊着什么,教主脾气不好最近伙食什么样之类的。可是苏衍大概是太担心小安,一个箭步冲上来提起单左就把他摔倒了一边。   “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靠近小安。”他又往单左身上踹了两脚,身体本来就还没有复原的单左现在怕是又添新伤了。不过很明显苏衍并不知道那就是单左,这也让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别这样。”小安下床阻拦他,可明显腿部肌肉还撑不起他这个人,眼看就要往下摔,苏衍及时接住了他。“别打他。王不过来看我,我无聊,就叫他进来陪我说说话。”   “对不起,我很快就能让你像平常人一样了。”   “没关系,只要王能在我身边就好了,像不像平常人都没关系,反正我本来就是一个死人。”   “不许你这么说。”虽然是呵斥,但是也无比温柔。单左就默默的站在一边,其实心里无比紧张,只要苏衍发现他是单左了,那他一定会被抓回去,然后必死无疑。但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心思一直在小安身上,并没有注意他这边。   “我听他们说有奇怪的人来了这边,你没事吧?”   “不是还有人把守吗?我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你没事就好。我今天还有点事,处理完了就来陪你。”   “嗯。”小安乖巧地点头,苏衍想吻他,可是却被小安躲开了,单左听到他说了一声“这不是我。”不是他的身体。   苏衍背对着他,可单左猜,此刻苏衍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悲伤吧。   “那...你好好休息。”他说。“你,”苏衍这是才注意到还站在一旁的单左“还不出去,站着干嘛?”   “别,我想让他陪我说话。”   面对小安,苏衍的语气又软了“好。”他说。   苏衍突然靠近他,单左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要是他有一丁点的问题,你给我小心。”   单左忙点头,心里祈祷他赶快走。   终于,魔王走了。单左跌坐在地上。被这样狠狠踢了几脚还能站到现在真的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对小安说“你很幸福啊,有一个人这么爱你。”   “不,你要是这样你会受不了的。我都不记得我已经多久没让他碰过我了,一个亲吻都不行,这些都不是我的身体。”他说的黯然伤神。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那边有一个暗门,平常他们会带我从哪里出去散步,你从那里出去吧。”小安指向另一边的墙角。“你还好吗,你扶我过去,要密码才能打开。”   单左站起来,虽然还是有一些无力,但还是好多了。   他想去抱小安,却被小安拒绝了。他看到苏衍明明把他抱上床。不过他既然拒绝别人碰他,单左也只好尊重。   “这里是一片荒地,离有人烟的地方应该还很远。”小安出去散步的时候,走了很远都还没有看到有人居住的房子。说是散步,也只是他坐在轮椅上任人推而已。“旁边有森林,可能会有野兽之类的东西,你要小心。”小安提醒单左,他把小安重新扶回床上,还不忘和他说谢谢。   “你是个好人,祝你幸福。”   “希望如你所说吧!”小安苦笑,然后,单左离开了。   正如小安所说,这是是一片荒地。东南西北全是荒草,单左不知道该从哪走,唯一能确定的是就是他现在并不安全。   被苏衍踢到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但是他必须要往前走,不能再被抓回去了。   不知道贾小蚊会怎么样,如果被发现是她放走了自己那些人还会好好对她吗?他记得他的母轻病情刚刚好转。单左现在脑子里要想些其他东西,不能去感受身上的疼痛,他要一直往前跑。   他想,等和李政鋆汇合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把贾小蚊和她的母亲救出来。李政鋆——好像在他离开之前贾小蚊和自己说了什么,是关于李政鋆和夏筠的,可是...现在想不起来了。   他一直跑啊跑,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应该安全了吧,他想。好像心里一旦放松下来他的腿脚也跟着没有了力气。他想,还要在远一点,再跑远一点。可是,腿已经像灌了铅一样重,脑子也已经模模糊糊地不清楚了,终于“碰”地一声,他倒在了地上。还要再跑远一点啊,他想。但这之后,他彻底失去了知觉。   单左不知道,他其实已经跑到了一条小路的路边。太阳已经渐渐西斜了,一对农家夫妻正忙完田里的活往家赶,远远就看到远处草丛里有什么动静,还以为是野兽结果走近一看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老公,我们把他带回去吧,这都快天黑了,他昏倒在这要是遇到什么野兽就不好了。”   男人点点头,把农具递给自家老婆,自己走进单左身边背起他。单左的脸上被野草划伤了几处痕迹。   善良的农家夫妻还在奇怪,看穿着是富家公子可是怎么会晕倒在他们这乡间小路边呢。   20   十五天,单左整整失踪了十五天。可是李政鋆这边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自从他们找到了写有“地下”的字条后,他们寻找的方向就变成了地下停车场,甚至医院太平间也去了。只要是在地下的建筑,但依然毫无收获。   刚刚开始李政鋆还能感受到单左的气息,虽然不确定在哪,可是至少还能感受到,可是第十天之后,什么都没有了,一点都没有了。单左的生命在慢慢凋零,每晚他都要忍受剧痛。恶魔若果没有做到他许诺的事,他们是要受惩罚的,也就是说如果单左现在死了,他也活不了。   反正他已经活了够久了,死也就死了吧,可是他想要单左回来。他向老天祈祷,可是老天这东西,一向没什么用。   “李政鋆害死了你的母亲,夏筠是来保护你的。”   “你出去之后不要再和李政鋆在一起,他会伤害你的。”   “李政鋆是坏人。”   单左的脑海里一直出现这些话,是谁?是谁在说?他头很疼,他想好好睡个觉,但这些话就像梦魇一样一直攫住他不放。   痛苦,他只能感受到痛苦。   “李政鋆是你的杀母仇人,他害死了你母亲。”   “我亲耳听到。”   是了,他想起来了,原来是贾小蚊对他说的。   骗人的,骗人的。可是,她有什么理由骗他呢?   坐在老爷车驾驶座上的李政鋆一个激灵,他把车停在路边,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般兴奋地大叫“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然后下一秒,他就已经从驾驶座上消失,车上只剩了夏筠一人。他已经道单左那边去了。   是一个农家小户,没有几户人家的小山村。   李政鋆就这样站在了单左身前,这个他忧心了半个月的面孔终于出现在了他面前,真实的,活生生的。他不知该是悲是喜。喜的是单左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悲的是这些日子他肯定受了不少苦,脸颊都瘦了。他的眉头紧皱着,是在做噩梦吗?   救单左回来的那家女主人正要来给单左喂药,看到突然出现在房间的陌生男生她不经吓了一跳,装着熬了半天才熬好的药的药碗从手中脱落,褐色的药洒了一地。   “你...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家?”没见过世面的妇人显然有些害怕了,“老公,老公。”她喊道。   “怎么了”男人应声而来,看到在自家房间的陌生男人也不免皱起了眉头。   “你是谁?”   “别紧张,我只是他的朋友。”李政鋆指指躺在床上的单左,抬手擦干眼泪。做这动作的一瞬间他突然愣了,自己这是哭了吗?自私自利的恶魔也会流泪?   “总之,谢谢你们救了我朋友,他对我——很重要。”农家夫妻告诉他他们是怎样发现单左并把他带回家,李政鋆则解释了自己是单左的朋友,之后他向农家夫妻郑重道谢。他给了他们一笔不少数目的现金,农家夫妻估计是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眼睛一下就亮了,可是他们还是拒绝。单左是幸运的,遇到了这么好的人。他没有强迫农家夫妻收下。   李政鋆带走了单左,却把钱偷偷放在了单左睡的那间房间。他们是好人,这些是他们应得的。   他把他带回了他们在明城的家。   单左的脸色依然苍白,不过现在他在李政鋆怀里睡得很安心。在李政鋆的怀里,单左好像总是睡得很安心。忙了半个月的恶魔也累了,李政鋆靠着单左,两人就这样相依而睡。   不知过了多久,李政鋆才慢慢转醒,他发现单左在盯着他看,就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盯着他看。   李政鋆把唇吻上单左的,疯狂,好像用尽了他全身力气,要把单左深深嵌进自己身体再也不能离开他。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他压在单左身上,抱住他,头埋在单左颈间哭泣,像一个终于找到同伴的小孩一样。单左微微皱眉,李政鋆压到了他的伤口,苏衍踢他的地方。但单左也就那样一动不动,任他抱着。   直到李政鋆停止哭泣,单左才慢慢开口。他问“你知道我母亲的事吗。”   李政鋆没有回答,但压在身上的身体一怔,单左感觉到了。   “我饿了。”单左又说。李政鋆抱着他好像舍不得放开。良久,他才说:“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李政鋆终于带回了好消息,失踪了半个月的单左终于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这个安然无恙,自然是指生命没有威胁,但他身上还带了不少大伤小伤,“要是知道是谁把你打成了这个样子我一定让它十倍奉还。”李政鋆原本想给单左换药,可是被他拒绝了。   夏筠会在一旁说“人回来就好了,其他的就不想了。”单左这次的失踪,责任主要还是他,可是单左回来只有没有一点怪罪他的意思,这反倒让夏筠更加愧疚了。   只有单左一人回来了,不见贾小蚊的踪影,李政鋆和夏筠两人好像都心知肚明,也不过问。   夜晚,李政鋆把单左抱在怀里,虽然他想挣开,但是很安心。人啊,都是贪图安逸的。   “睡了吗?”他问。   “怎么了?”李政鋆帮单左把身上的被子又裹紧了一点,自从回来那天单左的脸色苍白一身冰凉,到现在也并没有完全恢复。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李政鋆和夏筠不好意思去问,除非单左自己愿意说出来。   “小的时候我爸特别的忙,几乎没什么时间陪我,上学不会送我、吃饭也只有我一个人。同学们都笑我说我是没有父母的孩子,说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我有一个母亲该多好,她肯定不会只顾着工作不管我。那时候放学之后其他孩子都是父母来接的,只有我是被冰冷冷的轿车接回去,车上坐着一个我完全不熟悉的大胡子叔叔。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为什么我没有母亲呢,为什么我只有一个爸爸。”李政鋆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只是他一个一个字的说,李政鋆的心好像就一分一分的凉。“要是我的话,我会报仇,比如杀了他。”夏筠的话出现在了脑海,李政鋆把单左抱得更紧了,他怕他知道了什么,他怕失去他。   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感情的?他已经不知道了,可能是看到单左一副无助的样子心生怜悯,还是看到他对自己信任的眼神开始产生爱意?已经不清楚了。现在他只剩害怕,单左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要再往下说。他遵守他的约定守护单左直到他到九十岁一百岁然后死去投胎重新为人。在这之前他要什么都不知道,当个无知的,被守护的人就好了。   可并没有如他所愿,单左继续说道:“我爸从小就不和我说母亲的事,但是...但是我爸和我说,本来应该是母子平安的,结果却不是如此,在医生宣布完母子平安的下一刻母亲就去世了。”   那时候的单左才小学不懂事,只是天天被嘲笑是没爸没妈的孩子。于是小小年纪的单左冲进单父的公司气冲冲推开了他会议室的大门,向他大声哭诉“同学们都说我是没爸没妈的孩子。”   单父只得安慰他“小左有妈妈的,妈妈在天堂看着小左呢。”   “那为什么她只看着不来陪我?她不喜欢我吗?”小小年纪脑袋里能装了什么呢,无非就是“妈妈喜不喜欢我?”“爸爸喜不喜欢我?”“老师喜不喜欢我?”“同学喜不喜欢我?”   “妈妈不是不喜欢小左,只是,她是为了守护小左。”然后他声泪俱下地对单左说“本来应该是母子平安的。”这还是单父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母亲,那时候单左怎么会知道单左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那之后单父开始自己来接单左上下学了,车还是那辆冷冰冰的车,不过坐在驾驶坐上的人却不是那个陌生的大胡子叔叔了。   “那是我爸第一次和我谈起我妈,也是最后一次。后来我就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害死了我妈,她不生下我是不是就不会死?”   “怎么会,生下你一定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生下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你一定要保护好他啊。”妇人的话语又开始在李政鋆脑海中环绕,历历在目好像就在昨天。   “你会伤害我吗?”   突然转移话题让李政鋆一愣,但随后他说道“不会,永远不会。”   “哦。”他答道,“你能不能和我说你为什么要来保护我?或者另有目的?”他记得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很多遍了。   良久,没有回答。单左还是从李政鋆怀里挣脱了。   “你睡这里吧!我去贾小蚊的房间。”   李政鋆在房间心情复杂,但他也不好跟着出去。   单左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坐在阳台喝闷酒,身边的空啤酒罐空了一瓶又一瓶,夏筠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听到阳台上有动静,害怕又出什么事了,小心翼翼地走向阳台。却发现是单左倒在一堆酒瓶中,苍白的脸上此刻印上两朵红晕,他的身体被晚风吹得冰凉。   “阿左?阿左?”   “夏媛?”单左睁开眼睛。   “怎么躺在这里,快回房间睡。”   “不去,你坐下。”单左甩开扶起他的手,把夏筠也拉到一堆酒瓶中坐下。   “你的身体还没好,怎么就喝酒。”   “啪嗒”又开了一瓶,单左递给夏筠。   “你见过我母亲吗?”   “见过。”   “骗人。”单左立马否定“你才比我大了多少啊,怎么会见过。”   夏筠突然哈哈大笑,笑单左虽然醉了但头脑还是清醒。   “我被抓到了那个地方...里面的...里面的人都阴阳怪气的,要不是贾小蚊...我肯定死了。”   夏筠心里一沉“对不起。”   “她和我说,李政鋆害了我母亲。”单左又咕隆咕隆喝了几口酒,夏筠试着从他手里抢走酒瓶,可随后他又拿起一瓶没开的打开,继续喝。   “怎么可能嘛,我爸都说了我妈是生我才去世的。怎么又扯上李政鋆了呢。”   “阿左...”   “发生了多少奇怪的事,那些鬼啊人啊,烦死了。要不是它们,那破公司早就上市了。”   “可是,李政鋆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单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零零散散的,夏筠能听懂一半。   “我想回家。”单左说。   “好,我带你回家。”单左靠在他的肩头,再没说话。夏筠抱起单左,走到他房间的时候愣了一下,最后,还是把他抱回了自己房间。   “我们去北边吧,不再掺和这里的怪事了。”   第4章 第四部分   21   他离家才一个月,再回家的时候,等来的却是老父亲的死讯。已经下葬了,在十天之前。他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德叔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脑子翁的一声响,突然好像什么都再听不到了。   “不是,你骗我的吧!”不是疑问,他要肯定。   德叔那个沉稳的声音又一次让单左确定,他的父亲真的已经死了。“前一天还好好地,到了第二天...连身体都硬了。老爷在他的床边留了一张纸条,说是不要告诉小左少爷。”   “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爷可能是想少爷在外地,不想让你担心。”   “我爸平常身体很健康啊,医生,医生怎么说?”   “查不出死因。”的德叔摇摇头,随后他又说“明城的怪病,明城的怪病,现在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得了,老爷估计就是....”德叔低下头,没在往下说。只觉得生命果然脆弱,这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李政鋆听到这里的时候差不多大致知道了,一定是那东西搞得鬼。之前夏筠好像和他说过,这边有形成一个新的豁口。他把怀疑的目光转向夏筠,夏筠点点头,好像在说“你想得没错。   单父的遗像放在地下室的灵堂,单左在哪里跪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天刚亮,单左找到德叔“你可以带我去我爸的墓地吗?”   “当然。”   李政鋆跟着,夏筠去处理这边跑出来的怪物了。   到了墓地,单左说“我有他陪着就好了,”他指的是李政鋆“您回去吧。”   “哎。”   李政鋆没被允许进入墓园,远远地,就站在门口看着。单左把手中的花放下,又跪了下来。李政鋆看到他靠在墓碑上,可能是在哭吧。   “没用,真没用。”他听到单左说“你怎么死这么早,你还说你能活到一百岁。”语气里带满了无奈。最后,他好像才发现墓碑里的人再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了,他开始痛哭,喊着“爸,你回来。”   李政鋆开始自责,原本单左不用经历这些,如果他早一点劝他们离开这里,那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李政鋆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抱着他,好让他没那么难受。   “是它们干的是吗?”   “是它们干的是吗?”单左又问了一遍,李政鋆这才默默点头。   “很好,很好。”一点也不好,他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流,好像止不住。   “我们回去吧。”   他解散了家里的管家下人,劝他们逃到北方去。单柏毅去了国外,估计是不知在这里的事。偌大的别墅,就只剩下了了他和李政鋆两人。   单左也会这样开玩笑了“现在我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只能靠你了。”但李政鋆听到并不想笑,他知道单左到底有多痛心。   那天,单左独自在超市买东西,他勒令李政鋆不准跟着。出了超市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很像消失了几天的夏筠。李政鋆和他说夏筠去处理他家里的事了。怀着好奇的心情单左还是跟了过去,想看个究竟。   他看到那人进了一条巷子,单左跟了过去。发现那人竟然在和怪物打斗,十几个怪物聚集在一起,单左不知道他打不打得过,但他还是想去帮忙,竟然随手拿起了一根棍子就冲了上去。闻到单左的味道之后怪物们更加蠢蠢欲动,直往单左这边扑来,棍子是跟本打不到它们的,单左好像才意识到,好几次棍子从它们身体穿过,怪物还差一点就可以碰到单左了。单左感受到了那股寒气,他突然想起了苏衍给他做的实验,一样的感觉。顿时汗毛竖起胃里一阵翻腾,只感觉到恶心。   “别来添乱。”来人赶走了围在他身边的几个怪物,更准确的说是消灭了围在他身边的几个怪物,单左靠在墙边,那人好像在埋怨他,但他只是想来帮忙。   “被他们抓到是要死的,你知...”后面的话被吞回肚子。单左也愣了,慢慢从嘴里吐出来两个字“夏,媛。”   夏筠表现得有点慌,他想逃,他觉得不应该被单左认出来。可是,他已经无处可逃。   “你能看见他们?”衣领被单左抓住,夏筠面露难色“你还能杀死他们?”单左继续逼问,夏筠无奈只能点点头。不远处,李政鋆的身影也慢慢出现在了巷子里。单左出来买东西太久了,他担心就找来了。可是当看到单左和夏筠两人正在对峙的时候。他也愣了。   回到公寓,夏筠再也瞒不住了,不得不全盘托出“我是鬼差。收人灵魂的鬼差。”   读完大学到国外进修,只用了两年的时间他就修完了所有课程。他想回国,国内有他一直牵挂的人,就在两年前,他坐上了那趟航班,造化弄人,偏偏就是那趟航班失事。等他醒来,好像身处一片荒芜。他死了吗?他不知道,但是他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要找,还有牵挂。直到有一个人找到了他,带走了他,问他愿意死亡还是选择引渡后人,他想,他还有牵挂,虽然他想不起来了,但他不能死。于是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直到发生了这次变故,他被送到明城并发现了单左,他才猛然发觉原来这就是自己的牵挂,他就是自己一直想找的人,记忆开始涌出,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但单左在他脑海里的所有记忆都要印刻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记起了他们刚见面的时候单左就拉起他的手说以后要讨他做老婆,这样以后他生的孩子就会有妈妈了云云。   “那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我已经不是人类了,我怕你伤心。对不起阿左。”最近他好像老是和单左说对不起。   “我...我应该发现的,我在...我在和你说起怪物的时候你那样容易就信了。还有,你突然出现在我的公司楼下,就...那样准确无误的站在了我的车旁。你和我说的住址...也是假的吧?你从来没有住在过那!”单左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才得知父亲的死讯,现在竟然又突然得知原来好友早就离世。这样的打击未免太过沉重。   只见夏筠点头,这几天单左才刚筑起的防线好像又突然崩塌了“都死了...都死了。”他的身体在颤抖,不停地抽噎。李政鋆给了他们单独谈话的空间,此刻他站在门外走廊。   夏筠抱着单左,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不该欺骗你,对不起。”   “也没关系,这样很好啊,我不是还能看到你嘛,而且还不用担心你被怪物伤害了。”单左粗鲁地擦干眼泪,这样说好像只是为了安慰自己。   “阿左...”   “我没事,别担心。你没地方住吧?就住我这里吧。”   其实他不住房子也没关系的。夏筠苦笑“好。”   单左让夏筠住在了他房间旁边的那间客房,那里以前是李政鋆住的。   看着一直默默站在门外的李政鋆,他把他带去了自己房间。   “你和我睡。”他说。   单左躺到床上,李政鋆像以前一样抱住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李政鋆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轻“嗯”了一声表示单左没说错。   “原来你们都瞒着我。”   “是怕你伤心。”   “是有点...咳,难以接受。你呢?”   “什么?”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吗。”听单左问得这样轻描淡写,他差点就点头了。   “没有瞒着你,我不会骗你。”他好像听到单左叹了一口气。   他吻上了李政鋆,主动的他让李政鋆有点不知所措了。单左吻技生疏,一直在啃似的咬着李政鋆的唇,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满足。   “你喜欢我。”单左说。   “你呢?”   “也许吧,我以为我不会喜欢男人的。”单左开始解李政鋆衣服上的扣子。“你什么是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不知道,可能是在这几天,也许更久。”他受不了单左这样慢悠悠,直接起身跨坐在在单左上方粗鲁的拉开他的衣服,用力吻着他的一寸寸皮肤,当他的手开始往下移的时候,他感觉到单左在颤抖。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他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第一次吻我吧,我竟然不排斥。”   “就因为这个?”这个答案李政鋆不怎么满意。   “被囚禁的时候,我总是在想你会来救我,这算不算?”   李政鋆的手移到单左臀部,他开始脱单左的裤子。   “我是真的喜欢你。”李政鋆说,这句话里,单左能听出真情,因为李政鋆就是认真的。   “我也喜欢你。”单左的声音有点颤抖“所以你不会离开我吧。”   空气里弥漫的满是暧昧的气息,李政鋆已经被情潮冲昏了头脑恨不得马上得到单左,可是在他听到这句话之后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看向单左,他的脸上满是泪水,夹杂着无奈。   “对不起。”他下了一跳,重新抱紧单左。尽管他腿间的东西肿胀难受,但他不想强迫单左。“对不起,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你不必这样,我不会离开你的。”他抱着单左,多么希望,他刚才说的是真话,而不是为了挽留他说出来的托词。   即使得到了他的承诺,单左好像依然不安心。   “如果很难受,就做吧。”   “我喜欢你,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情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你知道你现在脸上的表情吗?”单左摇摇头。“写着‘视死如归’。”李政鋆说。   “我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你现在死了,我也活不成了,所以,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李政鋆说的话,终于好像是给单左吃了一副定心丸。单左的脸,终于抹去阴霾了。   “好难受。”单左说。李政鋆抱着他的时候,他的东西一直硌着他的腿。   “那也是你自己惹出来的。”   单左苦笑,抬头吻了吻李政鋆的唇,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我有点喜欢你了,从刚刚开始。这次是真的。”   22   被心上人表白了的李政鋆心情大好,消灭怪物的能力加倍,不用车子只用腿也能一天绕上禹城一圈。   他在斩杀怪物的时候,单左就在一旁看着。但单左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怪物一时半会杀不完,可人类却还会死更多。为了加强效率,他觉得得从根源解决——这些怪物从哪里跑出来。   夏筠和他说豁口已经在修补,可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完成。这个时间的未知就等于未来还会死亡的人数。   他现在想查——豁口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这方面我们还真没有注意过,听前辈说两百年前出现过一次这样的情况,他们认为可能是豁口修补得不够彻底,所以才导致这次的动乱。”夏筠分析。毕竟干鬼差他也只是一个新人。   “我觉得可能没那么简单。”如果不被抓到那地下迷宫,他可呢还真想不出一点头绪。但是自从遇到苏衍后,他就觉得很可疑。苏衍知道这些鬼怪,能抓住它们并且还能用活人的身体复活亡灵,而且那个巨大的地下迷宫,肯定也是花费了不少时间修建起来的。   “你还记得贾小蚊说的那个异教吗。”这个夏筠不知道,所以他在对李政鋆说。   “嗯,记得。”   “他们有个教主,叫苏衍。他也能看到怪物,还能抓到怪物。肯定不是一般人。夏筠你们鬼差会不会有一些名册记录谁是谁会干什么啊那种的?”   “好像有。”不确定,因为他还是一个新人。“但这好像没什么奇怪的,你带在身边的那个女生不也能看到吗?”   “不是他带在身边。”李政鋆纠正“是我们两个救下的那个女生。”   夏筠致歉“抱歉用词不当。”   “可是那个苏衍不一样,他能抓到。”为什么感觉他能抓到,这个时候说直觉肯定很搞笑。但就是直觉。他既然建立了异教还当上了教主,那他肯定是要有些本事的。比如抓捕怪物放入人类躯体中,他肯定就是执行者。   “夏媛你是...鬼差,所以你能抓到它们,李政鋆是...”他不知道李政鋆是什么。   “你也和夏媛一样吗?”李政鋆摇摇头。   “夏媛你去先查查,那个苏衍肯定不是普通人。”   “嗯。”   “对了,那个苏衍以前应该当过皇帝。”   三天后夏筠带回来了消息,叫苏衍的是查到了,不过都已经再投胎转世做人了,没有一个是当过皇帝的,做过皇帝的人里面他也找了,没有叫苏衍的。   “不过我也不只查了这些,我问过前辈之前豁口裂开的位置,就是明城和禹城地下,隔得很近,但不只两个,还有一个在...以前的江水下,现在禹城和明城的接壤处。”   明城和禹城城隔了好几个城市,但在东边最边界的地方两个城市却有一隅是连在一起的,那是一片山区,还有一条早已干涸的古河道。   “也就是说,那边还可能再多出一个豁口。”   “我们,能不能再它还没形成的时候修补好它?”   夏筠摇摇头“不行。修补豁口要灵魂,像针和布一样,把灵魂填上去。越干净的灵魂效果越大。可是在它没形成之前,我们无计可施。”   “那,我们去那边走一遭,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明天就出发。”   “我再去查一查苏衍,可能他原本不是这个名字。”   “找一个能够和叫‘小安’的挂的上勾的。”   夏筠又离开了。   那天晚上,李政鋆突然拒绝和单左一起睡了,这让单左感到有些奇怪。平时就像狗皮膏药似的巴不得天天粘着单左,现在竟然主动拒绝。   但他哪知道李政鋆心里的苦啊,就像狼天天抱着一直肥羊睡觉一样,明明美味在手,却不能拆骨入腹,这是有多痛苦。   “这些天我们都做了很多事,也累了,而且两个人睡在一起难免会不舒服。”他的理由如此。   “那里睡我房间的沙发。”   “那小沙发怎么睡得下我这么大一个人。”   “那我可以睡沙发。”   “那你还是会不舒服。”   依赖感,不知道是不是这东西,单左现在好像觉得李政鋆一定要时时刻刻在他身边,这样他才安心。最后,他说“抱着你习惯了,没你睡不着。”   怎么办,还好意思再拒绝吗?李政鋆在痛苦中挣扎,但他自认自制力没有那样好,再睡在一起肯定出事。   “那我等你睡着了再走?”这样好像在哄小孩子。   “如果你走了他们还来抓我呢?”   “不会,我就睡在隔壁,有人进你房间我一定会知道的?”   “你不知道!你知道我在被囚禁的时候叫了你多少次吗?你都不知道。”   “我...”单左失踪的那段时间,他之能感觉到单左一点点的气息,还只有有时一阵一阵的,怎么可能会听到他的呼唤呢。单左的表现好像是依赖他了,这点他很高兴,可是...   “你知道,我喜欢你。天天看你睡在我枕边我却...”他走过去,抱着单左“单左你也是男人你知道...很难受。”   “你就是...为了这个?”   要不然呢?他比单左还希望能时时刻刻和他黏在一起。   单左突然噗嗤笑了,拉过李政鋆便吻住他的唇。这是第二次主动了,这次没有居心不良。   “那就试试吧。”   单左被扒得精光躺在李政鋆身下,面前的人一脸□□(当然是装出来的)。单左的脸都红到可以与猴屁股媲美了。被子早就被踢到一旁,和散乱的衣服安安静静的躺在一起。   “你...是第一次?”单左点点头,又摇摇头。   于□□,他也经历过一次。那还是与不知道已经分手了多少年的女友。女生主动挑逗他,身为男性自然会有正常反应,可是当两人衣服都脱光之后他却不知所措了,他突然觉得难为情,然后落荒而逃了,就因为这个,谈了两年的女友和他分手了。   “性无能”这个词从他前女友口中传出,伴随了他大学最后两年。要不他都已经二十六的“高龄”了至今还只谈过一次恋爱。   “你怎么这样啊,明明是你诱惑我的。”看着单左涨的通红的脸和木然的身体,难道现在要停下吗?不可能的。   “你这样显得我好没用。”难得李政鋆还能这样冷静等单左适应。   “你...难道多有经验吗?练出来的?”单左的脸已经羞得通红。   “我说这个我也是天生会的你信吗?”   看到单左这幅样子李政鋆的雄性激素简直要爆炸,可又不能操之过急怕会吓到单左“别怕。”好像在安慰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还好吗?”   “不...怎么好。”   “很快就会好了。”   李政鋆吻住他的唇,又问“现在还好吗?”   单左微笑,点点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   23   痛!只有这一个感觉。腰酸,背痛。不,单左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他躺在床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只任李政鋆抱着他洗澡,穿衣服,然后端来他准备的早餐喂他。   原本打算今天去禹明的接壤处。单左现在的情况估计连出门都难,不可能还去那么远的地方。行程只能暂时推后一天。   “你怎么还这么活蹦乱跳呢?”单左表示不解。李政鋆在一旁只笑不说话,一边为喂单左吃东西。偿其大欲,李政鋆很开心。   突然有人敲门,不用想肯定只有夏筠一人,李政鋆非常不情愿的去给他开了门。看到单左满脸疲惫躺在床上他心下一沉,以为又发生了什么。   “阿左,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单左想坐起来,可是完全动不了。单左表面在笑,他的内心想法却是在好起来之后把李政鋆扒皮抽筋。   “还以为你们今天去古河道了,我去了一趟没发现人,这才回来找你。”   “查到什么了吗?”   “算是。”   “我去找了你说的‘小安’,我查了所有名字中带“安”字又还没有转生的人,只找到有一个叫苏止安,然后去查了他身边的人,他有一个哥哥叫苏衍。”   “这就是了。”   夏筠摇摇头“这个苏衍没有生平记录,转世的名单里也没有他。”每一个灵魂生来就会带着一种特定的第一无二的符号,死后符号跟着名字记录在册,所以就算有很多名字一样的人鬼差也不至于会弄错到底是谁。   “那个符号,我在其他地方都没有见过,只是在苏止安的生平里写是他的哥哥。”   “这个苏衍,死后也和我一样做了鬼差,他的生平没法查,只有他自己知道。做鬼差之后自己生前的名字会被改掉,借以忘掉生前的事。他改了名,叫舒行之。就在豁口裂开之前他接手了北方的灵魂引渡,豁口裂开后一名叫苏止安的灵魂不见了踪影。那时候下面乱成了一锅粥,没人注意突然失踪的一个小灵魂。为此我特意去了北方一趟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一个叫舒行之的鬼差在做灵魂引渡,他也失踪了。”   “没错的话,苏衍就是舒行之了。”单左断定。   “他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是鬼差了,两百年前豁口刚出现的时候他就在。”   “在这之前有发生过什么没有,比如你们要逼迫苏止安转世什么的?”或许是因为爱人要离开,舒行之才不得不做大逆不道的事——想要复活苏止安。在单左来看,舒行之爱惨了小安,“哥哥”两个字绝对不能概括他们的关系。   “这我就不知道了,贪恋前世记忆不愿转世的灵魂也不多少,每几百年就会把他们和那些生前为恶灵魂不全的人一起除掉。”   “除掉的意思是?”   “灰飞烟灭,永生不得为人。”夏筠沉思了一会道:“这样说,的却是到了要清理的时候了。”   “那豁口再次裂开肯定就是他造成的了。你有没有和其他人说?一起去抓住舒行之。”   夏筠摇摇头“其实我们也只是猜测,毕竟他没有那样做的理由,这是重罪。前辈们觉得没有必要浪费在这些不确定的事上,他们觉得现在修补豁口才是最重要的。”   “我问你,有没有让一个死去的亡灵用不是投胎的方式重生,也就是重新复活他。”   “你怎么这样问...”   “有一个办法,找到一个有生灵体的宿主,用寄生的方式,拿宿主的灵魂重塑他的灵魂,然后他就继续用宿主的身体生活下去,等到再一次死亡,再用一次这样的方法就是。这样可以让他的灵魂永生不息。”李政鋆进来了,解答了单左的疑问。他一直在门口站着(偷听),就算他们两人没有聊什么其他的话题,但李政鋆就是不想让夏筠和单左两人独处久了。“但这样做有风险,一般都会遭到排斥使他自己灰飞烟灭。”   “这就是他这样做的理由。”这是对夏筠说的“他们...抓走我是想拿我复活那个失踪的灵魂——苏止安。他们...把其他的灵魂强行送到我体内,可能是想等我疲惫了,寄生的排斥反应就没那么强了吧。这样苏止安就能用我的肉体活下去了。”想到这里,单左还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如果真是这样,那未免太残忍了。   “我经历过,那种感觉...”太难受了。“所以现在不管怎么样,在他破坏第三个豁口之前一定要抓住他。”   “我去和前辈汇报。”   “对不起。我竟然让你经历了这样的事。”夏筠走后,李政鋆紧紧抱住了单左。他应该早就想到的。单左是生灵体,比起重新复活一个人又怎么会白白让他当了那些怪物的大餐呢。   24   “过来...过来...”   “我是来救赎你的...”   “过来,过来...”   最近几天,单左好像都会听到这样奇怪的声音,一个带着幽怨渴望的声音。他回禹城的第一天就听到了,模模糊糊像是幻听,最近几天竟然更加强烈,能够真真实实的听到感觉好像就在耳边。晚上入睡意识模糊之后更加强烈。好几天他竟然会梦到同一个梦。   那是站在一片荒芜上,周围怨灵四起,哀嚎声,求救声不断。自己能看到周围火焰绵延,人们被一个个鬼怪缠住吸□□气。可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鬼怪穿过他的身体,朝四周走去,停留在此的人没有一个能过活命。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动不了。突然,他转身往身后一片森林跑去,尖刺划过身体,可是他感觉不到疼痛,唯一的感觉——就是身后的一片哀嚎,夹杂着恐惧的、怨恨的、不甘心的...猛然脚下一空,他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伴随的,还有一个妇人似乎在恳求的“救救他...”的声音。梦,就是在这时候中断。他醒来之后才会发现自己睡下不过几分钟,可在梦里就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样长,伴随着大汗淋漓他一身火热,像是病态一般。   因为其他原因拖慢了他的行程,今天他们终于准备去禹明的接壤处查看。在这之前夏筠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其他鬼差不愿意相信夏筠的话还在盲目的修补着豁口。   在夏筠说来他们就是“一个个自以为是的老东西。”但这对于单左也算半个好事吧,没有其他人插手,自己行动反而更加方便。   夏筠身上还有任务暂时不能喝单左一起活动,李政鋆一直在身边跟着。   其实就在几天前,李政鋆好像就发觉了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想要阻止单左继续蹚浑水,可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于是就只好在心里慢慢祈祷这一切于他无关。   明明靠近海边却有一片小型的沙漠,单左不经感到惊讶。原本应该是树木葱郁的高山却是杂草丛生再看不到其他的生命,此时已经是秋季,整座大山都是黄橙橙的一片。山上的沙土,或者说是沙子更为合适,被风一吹就能卷起一阵尘土。   “这里是被神惩罚的地方。”李政鋆说。   被神惩罚?单左不懂。但是他竟然觉得,似曾相识。   “回去吧。”只在这里呆了不到一个小时,匆匆看了一眼。这地方让单左感觉不舒服。   李政鋆说那边没什么异常,豁口没有开裂的迹象。   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到舒行之的藏身之处。   “我只知道是建在地下,贾小蚊说,他们的入口是一栋破旧的房屋,既然这三个豁口都在一处,就直往禹城和明城这两个地方找,缩小范围用最快的速度。”   “不一定,而且这样太慢。你还记得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吗?我们在从那儿进去。”   单左又回到了那个小山村,当时他不知道原来是一对农街夫妇救起了自己,再次感谢过救命恩人之后农家夫妇带他们去了救起单左的那个地方,一条乡间小路旁。   单左不记得了,当时他跑出来的时候自己脑子迷迷糊糊的,只知道要快跑向前跑,现在哪里还记得回去得路。   “想不起来没关系,我们一个个慢慢找。知道在这一片就不会错了。”   “嗯...我尽量想起来。”这里是位于禹城竟然相隔八百多公里,位置比较偏僻,大山居多,把基地建在这里是想掩人耳目不被地狱的人发现吗?单左想。   走了大半天还只爬到了一座山的山半腰,缺乏运动的单左明显体力透支不行了,坐在路旁的大石头上直喘气。   自己当时到底是跑了多远啊,果然人类的求生欲有这么强的。   “就走不动了?果然还是缺乏锻炼。”李政鋆突然淫淫的笑了“回去之后我们多做点运动。”   单左一棍子就打在李政鋆身上,当然,没用多大劲。那是他在山边随便捡的“拐杖”。   “我背你。”李政鋆蹲下来。“这边山不少,我们尽量一天能勘察完一座。”   “晚上睡山顶啊,跑回去还要半天。”   李政鋆把单左扶起来“你是不是忘了男人还有特异功能。”   “碰。”李政鋆的肚子上重重挨了一棍,这次单左可没手下留情了。   “谋杀亲夫啊。”   当单左还想挥棒的时候李政鋆手疾眼快转身就把单左掠到了背上,单左拐杖掉落在地,顺着坡道“咕噜噜”滚下了山。   走了半天李政鋆好像还经历旺盛,背着单左在崎岖的山路上走着不带喘气的。   单左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随即马上把脸转向另外一边,像是不关他的事一样。只是对李政鋆的一点点奖励。收到奖励的人高兴地简直要飞起来,脚步加快竟然在太阳落山之前就看完了整座山,没错,背上还背着单左。   由于山里没有旅馆之类的地方居住,单左二人就借住在了那对救回他的农家夫妇家。   他们房子不大,刚好有三间房,夫妻二人一间他们的女儿一间,还有一间空房刚好腾出来给单左李政鋆二人。   才刚到秋天单左就手脚冰冷,身上盖了一床厚厚的棉被,他的手伸进李政鋆的衣服里保暖。反正李政鋆的体温一年四季都是这样,就算在冬天什么都不穿也不会感觉到冷。他对温度的感知才不会像人类一样敏感。刚好他是个发热源单左愿意靠近他这点他也乐得自在。   他的手也在单左衣服里不安分地乱动,移到他臀间,竟然还捏了两下。   “再给我点奖励说不定明天我能背着你爬完两座山。”   “是吗。”单左的手慢慢移到李政鋆的身下,他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随即,一声惨叫响彻了山谷。睡在隔壁房间的女主人立马点亮了灯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男主人倒是一脸镇定地让女主人睡下“可能是小两口打情骂俏,他们城里人不就这样么。”   另一边,单左面对墙壁侧身而睡,李政鋆摸着老二还在小声哀嚎。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断送了你下半辈子的性福的。”   “你的没了还有我的啊。”   “不...话不能这样说。”李政鋆还是靠过去,搂住单左“你可是我媳妇儿,我罩着你的。”   “......”   “睡觉。”单左转过来,依着李政鋆入睡。   那个梦又来了,只是和前前几次的不同,单左成了旁观的角色,他在看着以前梦里发生的一切,那个逃跑的人变成了一个女生,柳叶弯眉樱桃小口,还有右眼眼角一颗美人痣。这张脸,竟然那样熟悉。当他想在靠近看得时候,突然,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跌落了深渊,还是那个黑乎乎的洞口。   “代价可是灵魂。”   “我愿意,只要你好好保护他。”   “好...”   好像是一场交易...   “单左...单左,醒醒。”当他再想听下去,猛然发觉有人在剧烈摇晃自己的身体,他醒了。一身大汗淋漓。   “前几天也是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噩梦?”   “我...”他推开李政鋆往后缩了缩,好像本来就应该这样做一样。李政鋆愣了愣。   “我去洗澡。”   这里不像城里那样方便,有热水器想洗就洗,还要自己用大铁锅自己烧水。   外面吹着凉风,单左就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在和火做斗争。生火还真是技术活,他明明已经把柴都堆在灶里了可是还是不燃。   寒风早就已经把单左身上的汗水吹干,他现在觉得有点冷,但仍在执着于要把火点燃。   李政鋆追了出来,往单左身上加了一件衣服。   “我来。”他抢过单左手中的打火机,把柴火调整了一下,两下就把火点着了,感受到温暖的单左立即把身体凑了过去,手几乎都要碰到火焰了。   “冷的话先去房间,烧好了我叫你。”李政鋆想把单左的手拿过来暖暖,却被他躲开了。李政鋆一头雾水。   “你梦到什么了?”   单左不说话,只是把手放在眼角。曾经这里有一颗痣,只是很小的时候发生了已一场意外伤口已经代替了那颗痣,这么多年过去了脸伤口都已经消失不见了,那颗痣也自然不复存在。   那张脸...梦里的那张脸,和自己的如此相像,或者说——自己如此像她,他的母亲。   “你还是瞒了我。”   “什么?”   “我的母亲,你知道的是吧?让你来保护我,是她吧?代价是什么?是我母亲的灵魂!她连转世都不可能了。”单左在自问自答,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只是带着愠怒,脸上却如此平静。是怪他伤害了他母亲还是怪自己瞒了他?   李政鋆不知道,只是就那样愣在了那里“你...都知道了...”是啊,不可能永远瞒着他的,他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即使...违背了约定。   第5章 第五部分   25   单左站在了一片空地上,好像在等着人来逮捕他一样。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过来...过来...”   似乎有人在给他指路,跟着心中他应该走的那个方向,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离那个村庄越来越远。直到,他好像看到有一群人在等他,穿着类似黑色又好像是紫色的衣服,带着青黑色的面具和连在衣服上的帽子。虽然很厌烦他们这一身打扮,但还是不得不一步一步接近他们。   那个声音在减弱,直到再也听不见了——那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站在最前面的唯一一个没有带面具的人毫无疑问就是苏衍。或者说——舒行之。   单左本来还想像见老朋友一般个舒行之打个招呼,可对方却没有这样友好,他直接掐住单左的脖子,眼神里满是不屑。   “知道要回来的,干嘛要跑。啊?”   单左的脸涨的通红,眼前的人果真是一个疯子。   “我死了,你可救不活你的小安了。”   身后有一个人给递过来一根绳子,他把单左捆了个结实。“带他走!”他看起来很愤怒。   身后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托着单左的手就往前走。   入口竟然是一个山洞。   左拐右拐不知又走了多久单左直接被带到了那个他们做实验的房间,又是那个木板床,他又被锁在了上面。   “以前一次一次来是为了你好,说不定你还能转一次世呢。不过你这么不识时务,今天就一次性完成。”   为他好?单左真是哭笑不得,为他好就放他走啊。   “做一个交易,你告诉我我母亲的事,我让你的小安活过来。”单左看到角落坐在轮椅上的少年,那是小安,他好像比前一次他见到他时更加虚弱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还跟我谈条件?”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他在木板床上坐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个匕首,发着幽绿色的光。“这是我从李政鋆哪偷来的,听他说鬼啊怪啊被这个刺伤就会灰飞烟灭,不知道活人被刺一道会怎么样。”拿自己当筹码,单左想他可能是第一个吧。他往自己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不见鲜血,那幽绿色的光突然变成的红色的。刚开始被划一刀是冰凉的疼,像在零下几十度被冻伤一样,然后是火辣辣的疼。单左看着旁边脸色苍白的小安,他好像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单左在赌,最不济舒行之没有他想的那样爱小安盛怒之下把他杀了呗。但单左知道,他不会赌输的。   舒行之的脸上果然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他耗不起。   “我和你母亲认识挺久了,她是谁你知道吗?阎王的第十九个女儿,竟然看中了一个即将转世的鬼魂逃出地狱。后来碰巧的时候,我在引渡灵魂的时候发现了她。看到了她在手术台上哀嚎的样子,我就在那看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了婴儿‘哇哇’的哭声。她发现的我了。看在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告诉她‘你的儿子活不过三岁’。”这个孩子就是自己。单左想。“后来,她竟然唤出了恶魔,就是你身边的那个李政鋆,它吞噬了你母亲的灵魂。把刀给我。”   “不,还有,我的梦是怎么回事。”   “梦?你知道那个小沙漠吧,那就是你母亲逃离的地方,那里曾经恶鬼聚集,吞噬了所有生命。”舒行之越说越靠近单左“还有豁口,那都是你母亲私自逃离造成的,你母亲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的恶鬼,现在你能为了救活一个人而死,那也算是给你母亲还了一点债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单左的存在,他早就开始建造这个地下迷宫,他不能让小安转世,那样会忘了他的,他也不能让小安和那些怪物一样的下场,所以,他要复活小安。一开始他就是冲着单左来的,他在单左身边放过怪物试探他,可是被李政鋆这个累赘除掉了。但是最后,他不还是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单左的手被钳制住,那把散发着血腥气味的刀从他手中脱离,被舒行之远远丢到了角落。   “把他绑好,开始。”单左看着那些木然向他们靠近的人,现在这间房子里应该没有活人。   “谢谢你告诉我我母亲的事。我会遵守承诺的。”   “什么?”   角落那把幽绿色的匕首消失了,化成了一把剑,此刻正架在舒行之的脖子上。   “你再两百年后又钻这个空子,你才是自私自利的人。”他摘下脸上让他难受的青绿色面具。   那晚,他们坐在火堆前,李政鋆一字不漏的告诉了顺着事情的原委。   因为单左母亲是地狱的人,是有着人类身体的鬼。所以当它怀上了单左之后单左便一直在吸食她的精力发育成型,她自己知道,但她依然要生下这个孩子。单左是早产儿,单母才怀了他八个月,等到孩子一出世的时候她就知道孩子一定活不久,于是她找来了李政鋆。她想给她的爱人留下骨肉,就算再不能为人也没关系。她用灵魂,换来了单左的性命和平安。   “我已经许下诺,绝对不会让你因为外力死亡,你会活很久...”   迎来的是单左重重的一掌,就打在他的脸上。不疼,因为此刻他心里更疼。   他以为从此之后迎来的就只有单左的冷眼了,因为夏筠好像说过“我会杀了他。”   单左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想法,干脆,杀了自己?   “这一巴掌,是为了你骗我。”   “什么?难道你不怪我?是我害死了你的母亲。”恶魔吞噬了那么多的灵魂,这是他第一次有负罪感。   单左抱住了他,让他有点始料不及。“我想我妈,可是我对她的记忆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但要是你不出现的话我就只会知道她是生我才死掉的,哪里还会想这么多。现在我只有你了,我不能为了一个...不在我身边的人赶走真真实实还在的对我好的人啊。”   “你...不恨我?”   “恨,可是没你我也活不了。所以抵消了。”   单左的情绪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激烈,这样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了吧。李政鋆把单左紧紧抱在怀里。   他和他讲了那个梦。   “我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他好像想带我去一个地方,我想跟着他,那个人肯定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起初李政鋆是不同意的,那天,单左入睡之后李政鋆突然发现他身上的印记变了颜色,变成了黑色,像是一团黑气聚集在一起,果然之后单左好像就出现了惊恐的表情,他应该又做了那个噩梦。他赶紧叫醒了单左。   “你让别人看过你的印记吗?”   单左沉思一会道“我知道了。”   于是,他不顾李政鋆的反对开始跟着那个声音走,他让李政鋆跟在他的后面。   事实证明他没猜错,就是舒行之动了手脚。那一次,为了他的实验。   “我会让小安好好转世的,你别再强迫他了。”   舒行之被李政鋆制住,动弹不得。   “呵,你还和那个害了你母亲的人在一起,小心哪天他连你都害。”   “比起你,这个害了我父亲的罪魁祸首还想拿我命的人,我肯定更愿意和他在一起。”单左过去推过小安的轮椅。   “别动他,离他远点。”舒行之剧烈挣扎,李政鋆那把幽绿色的剑划过他的皮肤他好像都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看来你的祝福没有实现。”小安在他耳边轻轻道。舒行之一直想靠近小安,但是李政鋆死死抓住他了让他除了挣扎什么都做不了。   “普通人没有生灵体,你把灵魂发放进去是消耗他们自身的精气。你的小安转世之后也只能是一个病秧子了,这都是你害了他。”李政鋆吼道,不停挣扎额舒行之终于安静了下来。   “你胡说,他们,他们怎么没事。”他指向那些傀儡。   “那些本来就是灵魂不全的怪物,哪来的精气。他们有思想吗?蠢蛋!”   “胡说,胡说。”   轮椅上的少年慢慢倒下,碰的一声竟然摔倒了地上。单左吓了一跳,连忙要去扶起他。只见少年年的煞白,早已失去了呼吸。   “小安。”   “我在这里。”在单左的左边,出现了一缕幽魂,那身真正的苏止安。“王,我累了,你放我走吧。”   “小安你...”   “我想跟他们走,我想转世。我不想再这样了,好难受。”   舒行之终于安静了,李政鋆放开了他,和单左站到了一边。   苏止安走过去,吻住了他。单左看到舒行之哭了,那泪水竟然是鲜红的。   26   单左把苏止安交给了赶过来的夏筠,舒行之在一旁看着还不忘冷嘲热讽“原来是和鬼差有一腿。”   看着被夏筠带走的苏止安,他喊道:“小安,我会去找你的。”   苏止安转过身,微笑点了点头。那样的笑容,好像能融化万物一般,这是他真正的笑了。单左想,难怪舒行止爱他爱得那样惨。“我等你。”他说。   “没机会了。”苏止安不会知道,等到地狱判决之后舒行之会魂飞魄散,最重的刑法,他将永远消失在这世界上。   “带我去找贾小蚊。”   “什么?”舒行之好像没听清。   “带我去找贾小蚊。”   他曾经在心里曾诺过要把贾小蚊救出去,也曾诺要帮她把她母亲的病治好的。可是——现在在他面前的就只是一座高高隆起的坟墓,连一个墓碑都没有。   “对于叛徒,能让她安葬就这已经是最高的待遇了。”   单左的双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她母亲呢?”   “我把他们埋在一起了。”他说的轻描淡写,人命于他好像不过是蝼蚁。   “砰”单左的拳头重重砸到了他脸上,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舒行之被单左踢到了地上,蜷成了一团,单左还在不停地踢,不停地骂“混蛋,混账。”   后来,夏筠又来了,他带走了舒行之。   “她是孤儿,我就把她认作我的干妹妹吧。他的母亲,就认作干妈。”单左把贾小蚊的墓地迁到了他的家族墓地,和单父单母埋在一起。怎么说,贾小蚊也算是救过他一命的人。   今年的天气好像冷一些,才十一月份就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雪来。   才一夜之间大地已经覆盖上了一层银衣。单左手捧着一杯热水站在阳台上看雪。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静谧了。   “干嘛站到外面吹风。”李政鋆走过来为他加了一件衣裳。   “从来没有觉得这里风景这样好过。”他靠在李政鋆身上,懒洋洋的。“明天是我爸生日,要去祭拜他。”   “嗯。”   已经半年了,时间过得好快,可是他好像感觉父亲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也许是他还活着的时候自己就与他接触不多吧。自己不还离家两年一个电话都没给家里打过吗。   “听说你那个怪里怪气的哥哥明天回来?”   “嗯,我爸生日他每年都会在。回来也好,让他接管了老头子的公司。”   “你呢?”   “和你逍遥自在啊。反正我有钱,养得起你。”   “呃...”李政鋆脸红了。   “怎么了?”   “又想要你,怎么办。”   “你种马啊。”李政鋆的小腿上又挨了一脚。   “别乱动,让大爷好好靠着。”   十一月十日,单左带着李政鋆到墓地祭拜单父,随便接从国外回来的单柏毅,让他自己去祭拜单父。听到父亲死亡的消息单柏毅和单左的表现一般无二,甚至更过。这让单左对单柏毅有了那么些许好感。   站在墓地外等单柏毅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认真一看,竟然是夏筠。   “你怎么会...”   “这边的清理工作已经完成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我记得今天是伯父的生日,所以来看看伯父。”   “最后一天?以后都不会来了吗?”   “恐怕是吧。不过也可能会把我分到这边管理这片区域,也还不知道呢。”   他们开车去了江边,单左没让李政鋆跟来。他去送单柏毅回家了。这场灾难度过之后德叔又重新回来当单家的管家,空荡荡的大别墅终于有了家的样子。   “你没想过去见你父母吗?”手里拿着热饮,这是在旁边的便利店买的。   “我已经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你不想他们?”   “想?不知道。当了鬼差总要丢掉一些东西的,要不然还这么眷恋世间的话那地下可就乱了。”   “哦。”单左喝了一口咖啡。“你叫什么名字?”   “?”   “你不是说鬼差都会改名字的嘛,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单左笑眯眯的看向他。   “夏筠。”   “没改?所以你还记得我?”   “算是吧。”算是吧。当要求忘掉生前记忆的时候冥冥之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改名,那样他就不认识了。   “三年前...”单左念道“那是我刚离开家的时候。”断绝了和家人朋友的联系一人独自到外。   “都过去了,我现在这样也挺好,不担心吃不担心睡,还能做到那些人渴望的永生不死。”   “可...”再也体会不到人情冷暖了。这样...也好?   又一阵寒风吹过,淅淅沥沥的竟下起了小雪,单左的脸颊被吹得通红。夏筠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披在单左身上。   “你干嘛,我不冷。”他想推辞,但挣不过夏筠,夏筠死死把羽绒服围在单左身上,刚脱下来的衣服,上面却没有半点暖意。   “我都已经不是人了,还怕什么冷。穿着衣服是为了不显得格格不入而已。”   “别这么说。”   “你从小就怕冷,好好穿着吧。”   单左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夏筠奇怪“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起,我半年前刚见你的第一眼,差点没记起来。”   “哈,是啊。”   “那以后...我们还能联系到吧?”   “会,我回来找你。”   单左笑了。   “阿左。”   “嗯?”夏筠凑了上去,单左转头,双唇相贴,单左能感受到夏筠的悲怆和离别之意,带着对他满满的不舍,自己是他人世间唯一的牵挂。虽然意识到这一点但单左还是推开了夏筠,这多少让他有些失望。   “对不起。”夏筠说。   “我...”一时不知如何言语,看着夏筠受伤的眼眸单左觉得该道歉的应该是自己。他抱住了夏筠“别这么伤感,不是说以后还能见嘛。”   “阿左。”   别说。   “我...”   别说。   “喜...”   “怎么这么久啊,冷风好吹吗?”李政鋆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夏筠出口了话吞回了肚子。李政鋆带来了一跳围巾,围在了单左红扑扑的脸蛋上。   “那今天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夏媛一定记得要来找我。”   单左上了车向他挥手。   看着扬长而去的黑色宝马,夏筠慢慢说出了未曾对那人说的几个字“阿左,我喜欢你。”声音低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26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李政鋆把单左压在身下让他动弹不得“他亲你了。我看到了。”他说。   “你还真是...唉你干嘛。”   又是“砰”地一声,这次是浴室的门被用力打开,单左被丢进了浴室,李政鋆拿一根毛巾往单左嘴边用力的擦擦擦,直到擦红了他还觉得不满意。单左往他腿上踢了一脚,他这才停下动作。   “疼死了,你发什么神经...唔...”   唇又被堵上。李政鋆抱紧单左舌头撬开毫无防备的牙关攻城略地,单左节节败退最后融化似的倒在李政鋆怀里。   他呼吸不过来了。   “你是我的。”   “嗯...”他轻轻回应了一声。然后身体一软没了知觉。   “单左...单左?”晕了?吻晕的?不可能吧“单左?单左?”叫了很多生,单左完全没有反应,这下李政鋆着急了。   那种感觉又来了,像是被一个人抓住要拖往某个地方,单左感觉自己完全反抗不了。动不了,只有任由奇怪的东西把他带到神秘的地方去。   “找到你了。”一个充满沧桑的声音。   “你母亲犯下大罪,现在该你来偿还了。”   你是谁?要干什么?单左说不出话,连意识都是模糊的,只是这两句话一直在脑海里徘徊。   “要你来偿还,付出生命的代价来赎罪...”   “很快,你会遭到判决...”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单左睁开眼,首先入眼的是自己房间的星空天花板,然后转头看到了一脸担忧的李政鋆德叔还有医生。   多大点事啊。   “都围着干嘛,我又没死。”   “哎呦这话可说不得。小左少爷您没事了吧。”德叔在一旁擦眼泪,医生拿着带着听诊器还愣在一旁,李政鋆则是一脸苍白。   “你没什么奇怪的感觉吧?”   “没有。”单左摇头。   “还是给医生检查一下。”   “不用不用,都出去吧,辛苦了。”   人们一窝蜂地从离开了单左房间,单左叹了口气。   李政鋆转进了被窝,身上暖暖的单左蠕动着靠过去抱着他。然后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别动,也不许叫,要不然一个月别进我房间。”   在单左的威胁下,李政鋆真的乖乖不懂,直到单左感觉口中有了一股腥味,才松了口。   “干嘛突然咬我?”   “我现在嘴还疼呢这是给你的惩罚。”   “好好好,”李政鋆抱紧单左“怎么惩罚都好只是以后别吓我了。”   “谁吓你了。”   “你突然晕过去了,还不叫吓我。你还不让那些戴白毛帽子的给你看看。”   “我又没病。”突然晕过去,嗯,单左记得。为什么突然晕过去?可能是因为大脑缺氧。   在哪之后,单左越来越多次的突然昏厥,在开车的时候(幸好李政鋆在身边),在走路的时候(会突然倒下),甚至在欢爱的时候。   每次都会昏厥几分钟长的十几分钟,每次醒来之后单左都知道自己昏迷却不当回事,李政鋆害怕于是硬拉他去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结果却显示单左健康地很。   这让李政鋆不经疑惑了。   难道是被那些东西近身的后遗症?   直到一个月后,人间过年的前几天,夏筠又过来了。李政鋆把他远远堵在门外,单左不知道,可是他带来了这几个月一直烦恼着李政鋆的问题的答案。   “阿左,他...是阎王第十九个女儿的儿子?”   “是,怎么了。”   “舒行之今天已经被处决,我在他口中...无意中听到了,地狱一直在找阎王的第十九个女儿,现在得知她还有一个儿子,肯定不会放过他,等处决完舒行之,下一个就是阿左了。处决掉阿左这件事情才会是彻底结束。   判官已经来找过阿左了,肯定已经来过了。”   “?”李政鋆不是很能懂,但是思考了一下之后猛然想起什么,转身就走,走到一半他又突然转过身来说“我会保护好他,这事过去之后你就再也不要来了。他是我的。”好像在宣誓所有权。   夏筠看到李政鋆的脖子,上面有两排牙印。暴戾的恶魔怎么会让别人伤到他,是阿左咬的吗?是吧。   他在心底一问一答,希望真的就已经彻底落空了,他的阿左,现在真的已经成为别人的了。   单左正在家里布置,说要过什么“圣诞节”,李政鋆不懂这些,他直接托着还在指挥的单左进了房间。   “你又干嘛?”单左有点恼火。   “睡觉。”   “大白天的发什么情,老子客厅还没布置好,滚开。”   “听话,”李政鋆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但这也没用。单左在做事的时候绝对不要打扰他,特别是在他认真做事的时候。   “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别来打扰我。什么事等我布置完再说。”   “是人名关天的大事。”李政鋆拖住正在往外走的单左,他看到他眼神迷离,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要在他下一次晕倒前制止。“听我的,是你的命重要还是外面那些乱七八糟额东西重要?”   “你又怎么了?”   李政鋆去见夏筠的时候他还正在忙着安置那几米高的大树呢,根本不知道夏筠来过也根本不知道李政鋆去见了夏筠,只知道李政鋆现在又在这说一些无厘头的话。   “你让我看看你的后背。”当看到李政鋆衣服严肃脸的时候单左就知道,现在该听他的。于是乖乖一件一件衣服脱下来背过李政鋆,他感觉到李政鋆带着温度的手在他的肩膀上划过。“没错了。”   “什么?现在我...”   “现在你要做的是躺下。”李政鋆把单左强制性按到了床上,让他闭上眼睛。随后他也并排和单左躺了下来。   单左肩胛骨上的白色印记已经淡到用肉眼几乎看不到了,只要李政鋆的印记一消失就彻底消失了,那单左的生命也就已经到了尽头了。自从舒行之在他的印记上做了手脚之后他就应该发现的,那时候,那时候就没有用了,地狱的人已经发现单左,只是还有更大的乱子要处理才让他又多活了些日子。   “你到底在...”单左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前几次那只是给他下通告,这一次是真的来索他命了。   “我在救你,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他找到单左的手,然后握紧,十指相扣。怪物   刚开始出现的时候,他为了保护单左离开了那片黑暗的区域,才刚化成型就被围攻,那时候他身上还有单左母亲的气味,这么久了他们还一直在找。   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只能看到不远处散发的暗红色光,那颜色代表着血腥与杀戮。那是单左的灵魂,赤条条的被绑在一根木棍之上。单左一出生,就已经背负了他母亲的罪孽。   “我至高无上的恶魔大人,您怎么来了,为了这个罪子?”   在地狱这奇怪的地方越肮脏越高贵,李政鋆手上都已经不知道沾上了多少活生生的人的鲜血,竟然已经能让判官对他俯首了。   “竟然知道,那请你快放了他。”   “是恶魔大人的玩童吗?”   “请你快放了他,他与这次事件毫不相干,甚至算立了功。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有功之人?”   “他的母亲犯下大罪,现在不知所终,改由他来偿还。”判官没有轮廓,乌黑的一团,但只要它想,它就能随便变成什么样子。就像现在,它幻化出了尖尖的指甲,刺进了单左的右臂,哪里消失了一块,不会有鲜血。跪在地上的单左颤抖着,可是发不出声音,甚至动都不能动。等判官的指甲划拨单左的一寸寸皮肤,那单左这个人也就永远消失在了这世界上了。   “住手。”恶魔的原因也只是一团黑雾,千百年来一直沉浮在哪一片黑暗的世界里。   “他身上承载着他母亲的罪恶,这刑该由他来收。恶魔你与人类安安分分做你的交易,于地狱的事你不该插手。”   “如果,我把它变成恶魔呢?”   “那你便是吞噬了他的灵魂,重塑了一个他。放弃吧,他就是罪子,怎么样都要死的。”   “不,会让他活过来的。”李政鋆开始包围单左,他的黑色已经完全覆盖了单左身上发出的色幽光,黑雾开始消散,慢慢进入单左身体,直到完全消失。单左开始颤抖,然后变成剧烈颤抖,他的身子能动了,很痛苦,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身体里,脑子里暖窜,他开始尖叫,可尖叫一点也减轻不了疼痛,他睁开眼睛,眼眶里只有黑色,他挣扎,手脚开始变成完全的黑色,直到看不到。   “再见了恶魔大人。”判官轻轻退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世界上再不会有带着阎王血统的人类。   第6章 最终篇   最终篇   单左在抽搐,他的眼球泛白,四肢呈现诡异的幅度,好像在承受极大痛苦,李政鋆就睡在他的身旁,脸色煞白。   “呕。”单左呕出了一口黑血,他睁开眼睛,眼睛变成了全部黑色的颜色,他在继续呕吐,好像肚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当他以为自己要因为呕血而失血过多而死亡的时候终于停止了折磨他的呕吐,旁边的李政鋆也醒过来了,他的嘴角一直在冒泡泡,随后,也呕出来一口黑色的东西。两人的状况都不怎么好。   要把单左同化,一定会伤到他原来的灵魂,重一点就是灰飞烟灭,但单左身上好歹有着冥界之王的气息,李政鋆敢赌,一定能成功。单左吃得苦好像要比李政鋆大一些,但两人都还算平安无事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单左趴在床边虚脱了,地下被子上都是黑乌乌一片恶心的痕迹。李政鋆艰难的起身,他想抱单左去洗澡,但是抱不起。单左趴在床边,李政鋆动他一下就好像几千根针扎在身上,又痛又痒,很难受,可是有没有力气挣扎。   他好像只是睡了一个会要了命的觉。   李政鋆无奈之下只好叫了德叔上来,这个历经风霜的老人看到两人这副场面也吓得腿都软了,地面上满是黑色的东西,单左要死不活地垂在床边。   “麻烦德叔把单左带到浴室我给他洗个澡,还有把这被子扔掉,不,烧掉。至于地下的东西德叔要是可以解释的比较平常就让其他人来打扫把,要是不可以还是要麻烦德叔了。”   “哎...哎...”李德吓呆了,看着场面满屋子的血腥味馊臭味还以为发生了一场凶杀案。   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把单左弄到浴室,李政鋆泡在浴缸里好像终于恢复了一点体力。没这么累过,打仗都没这样想死不能死的感觉。看着自己怀里的单左,他一定比自己更难受吧。   他把单左脸上的污秽物洗去,单左轻轻挣扎了一下“疼。”他说。   李政鋆向后靠,让单左靠在他身上,慢慢地,轻轻地为他洗去污秽。   “这下,可没人再来索我的命了。”单左开口,左边的玻璃上,印出他黑色的眼眶,然后黑色消散,慢慢变成了白色,褐色,渐渐与常人无异。   “你都知道了?”   “听到了。”单左靠在李政鋆的胸膛上,享受着活过来的美妙时光。“这下我可不止活九十岁一百岁了,我也能和你一样,当个老妖怪。恶魔大人。”   单左吻了吻李政鋆的脸颊,一股暗红色的血沿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现在我命令你把我洗干净,让你害我弄得这么脏。”   李政鋆哈哈笑“遵命,我的小恶魔。”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